吃完饭，一家三口回到了市区的高档公寓。
公寓里暖气很足，有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氛味。
李佳佳回房间洗澡去了。
妈妈似乎是为了彻底清理掉今天的“晦气”，走进了我的房间。
那是一个只有几平米的储物间改成的卧室。
她在枕头底下翻了翻，找出了一张画。
那是我偷偷画的另一幅全家福。画里的我躲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颗糖。
妈妈一只手拎着画，展示给爸爸看。
“你看，连画画都这么笨拙。这种基因缺陷，真是怎么教都教不会。”
爸爸扫了一眼，冷哼一声：“失败品就是失败品。”
刚洗完澡的李佳佳走出来，看到那幅画，眼神闪烁了一下。
她走过来，一把抢过画。
“丑死了！这种东西放在家里，简直拉低了我们的档次！”
嘶啦——
她当着爸妈的面，把画撕得粉碎。
“扔掉！统统扔掉！”
妈妈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赞许地点点头：“佳佳说得对。家里不能留垃圾。”
她拿来扫帚，亲手将那些碎纸片扫进了垃圾桶。
我飘在垃圾桶旁边，看着那张被撕裂的笑脸。
妈妈，可那是我画了好久的。
我想把你们和妹妹画得好看一点，这样你们也许会喜欢我了。
对不起，我又制造垃圾了。
就在这时，妈妈看到了墙上贴的那块黑板。
左边是李佳佳的奥数奖状和成绩曲线，一路飙升。
右边是我的智障诊断报告，上面用红笔圈着“重度智力低下”。
妈妈指着黑板，对李佳佳进行机会教育。
“佳佳，你看。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只爱你，因为你代表了未来。”
“而她，”妈妈指了指那份报告，“只是一个生物学上的意外。”
李佳佳得意地笑了，抱着妈妈撒娇：“妈妈最好了。”
处理完这一切垃圾后，爸爸看了看表。
“走吧，回一趟袁寨村。”
妈妈有些不情愿：“这么晚了还去？”
“去把妈接回来，省得她在村里乱说。还有那个安安，这次闹得太过分了，必须抓回来进行更严厉的行为矫正。”
爸爸拿起车钥匙，语气里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权威感。
“带上那本《特殊儿童行为干预》，我要现场给她讲讲道理。”
他们起身换鞋，动作慢条斯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