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将军府住了三天。
这三天里,入夜我就让青轲去摸清府中巡逻的规律。
白天,又让云儿去厨房、柴房等地转悠,旁敲侧击地打听府里粮草的进出情况。
查下来发现,这将军府的开销,远超一个奉常大将军的俸禄,甚至还有几处不对劲的暗账。
但都没拿到实证。
我正思索着今晚要不要再去书房探探,院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了。
来人正是那天在门口喊我姐姐的黄衣姑娘,赵夫人的远房侄女,林婉。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是赵武的那个草包儿子,赵成。
这两人凑一块儿,还真是蛇鼠一窝。
从一进门,林婉就一脸嫌弃。
“哎哟,这就是表哥心心念念的绝色美人住的地方?怎么一股子穷酸味儿?”
赵成倒是没嫌弃,一双绿豆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手里还摇着把破折扇,自以为风流倜傥地凑了上来。
“表妹别这么说,竹妹妹这是‘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嘛。”
“不过这地方确实委屈了妹妹,不如搬去我的东院?”
“那儿宽敞,哥哥还能天天陪你解闷。”
我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那个空荡荡的茶杯,眼皮都没抬。
“二位有事?”
见赵成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林婉眼里的嫉妒都要溢出来了。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然后毫不客气地指了指我的胸口。
“表哥,你看她,长这么高,骨架子这么大,偏偏这儿……”
“这么干瘪,跟块搓衣板似的,真不知道你喜欢她什么?”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胸膛。
彻底无语了。
那赵成却嘿嘿一笑,眼神更加猥琐。
“表妹你不懂,这种清瘦的才有味道。”
“再说了,竹妹妹这脸蛋儿,可是极品啊。”
他说着,竟是大胆地伸出手,想要来摸我的脸。
“竹妹妹,我娘都跟我说了,你是京城来的落魄户。”
“既然进了咱们家的门,以后迟早是我的人。”
“你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扮什么男人啊?不如让哥哥现在就好好疼疼你……”
看着那只伸过来的咸猪手,我眼底闪过杀意。
若是在京城,这只手现在已经断了扔去喂狗了。
但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
所以,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我的瞬间,我猛地站起身。
反手精准地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赵成疼得整个人都扭曲了,跪在地上嗷嗷乱叫。
“断了断了!手断了!你个贱人,你敢打我?!”
林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煞白,尖叫一声。
“杀人啦!你……你竟然敢打断表哥的手!”
一旁的两个丫鬟见主子被打,虽然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冲上来护主。
我坐在椅子上,连姿势都没变。
下一秒,一道寒光闪过。
铮——!
青轲的长剑出鞘半寸,冰冷的剑气瞬间逼退了那两个丫鬟,也让林婉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谁敢动?”
青轲面无表情,声音里满是压迫。
那两个丫鬟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
林婉也被这阵仗吓住了,哆哆嗦嗦地喊道: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要去告诉姑母!你们反了天了!”
我嫌恶地甩了甩手,用那方粉帕子仔细擦了擦刚才碰过赵成的地方。
“赵公子,请自重。我虽是客,但也学过几招防身术。”
“若是再有下次,断的可就不止是手了。”
赵成阴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在林婉的搀扶下狼狈地往外逃。
临出门时,他还不忘回头骂了一句
“你给我等着!等我爹回来,我要让他把你赏给军营里的糙汉子!”
说完,两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连鞋都跑掉了一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