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好吧。”
顾成宗的声音将我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
他显然被我说动了。
或许在他看来，一个听话温顺的伴读，比一个成绩顶尖却可能带着棱角的刺头更好控制。
“苏越是吧？那就你来吧，别让我失望。”
苏越喜出望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谢谢顾成宗！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您和顾大小姐满意的！”
他转向我，脸上带着虚伪的感激。
“哥，谢谢你，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们是兄弟，应该的。”
看着苏越迫不及待地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我仿佛已经预见了他即将踏入豪门的美梦。
这一世，这天价“牢笼”就由你来坐吧。
苏越很快就搬进了顾家。
走的那天，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对未来奢华生活的向往。
我没有去送他，而是带着妈妈去了市里最好的医院，做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全身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妈妈的身体确实潜藏着一些早期病变的迹象。
幸好发现得早，只要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就能痊愈。
我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反常，妈妈担忧地开口：
“小默，你跟小越是不是闹矛盾了？”
鼻头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上一世积压的委屈和滔天恨意，在妈妈温暖的目光中几乎要决堤。
犹豫了很久，我最终还是选择将上一世发生的事情，换了一种方式讲出来。
“妈，我最近总是做一个很真实的噩梦。”我声音沙哑。
“梦里，阿越拿走了给您治病的钱，让您……”
妈妈听得脸色发白。
她无法相信自己一贯疼爱的小儿子，会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
“小默，你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阿越他怎么会……”
妈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却是心疼我。
我知道，让妈妈立刻相信这一切，接受苏越的真面目并不容易。
毕竟，苏越在她面前，一向是乖巧懂事的模样。
“妈，您不用着急信我，”我轻轻握住妈妈的手。
“但您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多留心观察一下苏越，好吗？”
“这样，也能知道我的噩梦到底准不准。”
最终，妈妈心疼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另一边，苏越在顾家过得如鱼得水。
他和顾舒瑶瞒着顾成宗，开始了他们所谓的“秘密地下恋情”。
偶尔回家，他也总会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炫耀。
“哥，这块手表可是瑞士著名工匠手工打造的，一个要七位数呢！”
“哥，顾叔叔昨天夸我泡的茶好喝，办事利索，这豪门家主也不难伺候嘛……”
每次我都左耳进，右耳出，面上敷衍地点头附和。
这天，他又一次回家吹嘘时，妈妈端着一盘水果坐到他身边。
“小越在顾家还习惯吗？看你都瘦了。”
他变脸似的，换上一副委屈的模样：“妈，顾家规矩好多，我可累了。”
“哥就舒服了，除了读书，什么都不用操心。不过，谁让顾叔叔就看重我能干，非要选我做伴读呢？”
“累就累点吧，毕竟顾家这样的豪门，手指缝稍微漏点都够穷人舒服半辈子了。”
“要我说啊，哥学习再厉害，以后也是给人打工的命。”
“而我只要讨得顾家人的欢心，稍微服个软，就能拥有别人几十年都得不到的东西”
“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这些话明显是冲这我来的，妈妈也听出来了。
端着盘子的手一顿，眼神变得复杂。
家里虽然清贫，但妈妈一直都很努力的工作，从未缺过、短过我们兄弟俩什么。
也因太过操劳，她才会三十八岁就患上癌症。
妈妈低垂眼睫，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苏越这样势利的一面，所以惊到了。
我只是淡淡地听着。
“是吗？那挺好的，恭喜你啊。”
可我这样平静的态度，却让苏越很不满。
不用猜都知道，他回到顾家肯定会和顾舒瑶大倒苦水，说尽我的坏话。
但，这正合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