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不遇的暴雪席卷全城。
妻子作为民间救援队队长，把我和儿子安置在简易收容所后又冲进了风雪里。
临走前她拍着胸脯保证：
“在这里等我，等把所有人都救出来，我第一个回来接你们！”
我理解她的使命，抱着儿子在漏风的帐篷里安心等待。
可帐篷很快坍塌，儿子也突发高烧，满脸通红。
我一遍遍拨打妻子的电话，终于在被拒接几百次后接通。
我刚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就怒吼着挂断了电话。
“我在救人！生死关头，你添什么乱！”
幸好在儿子快要昏厥时，另一支救援队找到了我们。
沈队长用最快的速度把我们送到了医院。
一小时后，儿子终于脱离危险。
转头，我看到电视里播放的救灾新闻，瞬间如坠冰窟。
我的妻子，正和她的白月光父女坐在高级救助站里。
记者盛赞她的队伍：“徐队长，听说你们早在今天下午三点，就神速完成了所有救援工作，还救下了全城所有人！”
下午三点……
而她挂断我电话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半。
……
我怔怔地看着电视，直到屏幕上的画面切换。
当时，我还在为打扰到她而感到愧疚。
没想到她竟一早就结束了救援，坐在新建的高级救助站里陪着秦朗和他女儿。
护士走进来，敲了敲门。
“顾先生，您儿子的住院手续需要家属签字，费用一共是三百二十元。”
我回过神，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屏幕还停留在联系人页面，“老婆”两个字显得格外刺眼。
我划掉，打开银行APP。
看着上面仅剩的两位数余额，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所有的积蓄都在徐茴卡里放着，她说救援队需要灵活的资金，统一管理更方便。
现在竟然只剩不到一百块？
连儿子的医药费都付不起。
我立即打给她，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
顿了片刻后，我拨给了另一个号码。
“沈队长你好，我是顾宸，橙橙的爸爸。”
我咬咬唇，尽量冷静道。
“非常感谢您救了我们，另外，我想向您咨询一下。”
“像我们这种情况，灾后可以申请哪种紧急救助金？”
“我暂时有些困难，需要钱给孩子交医药费。”
沈沁沉默了几秒，随即说道：“你别急，在医院等我，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没多久，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人却是徐茴。
她脸上带着担忧，却看不出一丝疲惫。
“阿宸，橙橙怎么样了？我刚结束采访就赶过来了！”
“电话打不通，急死我了！”
她两步走到病床前，伸手想去摸儿子的额头。
我下意识地侧身挡在她面前，声音冷淡：“别碰他，他刚睡着。”
徐茴的手僵在半空，眉头皱了起来。
“你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
“我跟你解释过了，当时情况紧急，信号也差，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
还是这套说辞。
信号差，能让她精准地挂断我的电话？
情况紧急，能让她有时间坐下陪秦朗？
我懒得与她争辩。
“医药费交一下，卡里没钱了。”
徐茴一愣，有些不悦地抱怨。
“我每个月都往卡里打钱，怎么就没了？”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随即面色尴尬下去。
我紧接着问：“徐茴，我们的钱呢？”
“我们结婚时，除了彩礼，我爸妈还给我们的五十万，还有这几年我所有的工资。”
“不是都放在你那里统一管理了吗？”
徐茴脸色微变，眼神闪躲。
“哦，我想起来了……最近队里采购物资，手头有点紧，暂时都投进去了。”
“这样吧，我先和队里预支下个月的工资，橙橙的病要紧。”
她话音刚落，病房门又被敲响。
秦朗提着保温桶，带着他的女儿走了进来。
看到徐茴，他眼睛一亮，语气充满了某种刻意的依赖感。
“阿茴，原来你在这里。”
“我给你炖了鸡汤，你快趁热喝点，橙橙怎么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