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新员工仓库禁止抽烟后，我被他们匿名发到了公司论坛里。
“老子最讨厌某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老女人，上次去拜访客户还非要我换裙子，这不就是媚男吗？”
“之前聚餐一整晚她都在让我伺候旁边那个猪头，欺负我就替我挡灾哈。”
“就她还教我们做事？那套就跟她人一样，早该进棺材了吧。”
我收集好证据，却被比我小10岁的空降领导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谁让你得罪这批新人了！知不知道现在全公司直播卖货都靠他们！”
“你这把年纪还能做组长纯属时代红利，换一个大厂早在35岁就把你优化了！”
“不把他们哄好你就滚吧，你那点破经验公司早就不需要了！”
我看着那退货率高达90%的破网店，平静地取消了所有和老客户的面谈预约。
一周后，年轻的领导求着我帮忙处理严重滞销的新产品。
我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这把年纪早该被优化了。你们年轻懂得又多，你们上呗。”
……
办公室里，陈冉冉得意洋洋地站在肖程阳身旁冲我翻白眼。
他拍着桌子怒吼。
“李玉怡！我来的第一天就跟你说过，别用以前那些职场毒瘤PUA员工！”
“要不是我好说歹说拦住了，你被曝光到网上，受损的可是我们公司的名誉！”
我深吸一口气：“肖总监，你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吧。实际情况是……”
肖程阳粗鲁地打断了我。
“我才是领导！轮得到你来教我做事么！”
“而且销售部超过一半的人都联名上书了，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
他把那几页纸扔在我脸上，我瞄了一眼签名的，全是新招进来的那批年轻员工。
厌女、刻薄、打官腔、精神男人，一个个帽子扣得我怒火中烧。
我是让陈冉冉换裙子了。
可那天的饭局规定了要穿职业装，她穿着破洞牛仔裤和宽松T恤就来了，我还把自己新买的名牌套装送给了她。
当时她开心地挽住了我的胳膊：“李姐你真好，我以后一定多多向你学习。”
我也让小王给旁边的人倒水夹菜了。
那是因为他旁边坐着的是集团老总，我想让他这个新人快点被总公司看到，才敦促他多刷存在感。
没想到，好心成了驴肝肺，变成他们攻击我的把柄。
我再次试图解释：“我没有教训新人的意思，但基本的礼貌还是要遵守的吧。”
陈冉冉的声调夸张地上扬。
“什么礼貌？你就是在拿我们当下人使唤！李姐，大家都是女的，不要爹味那么重啊。”
肖程阳赞同地点点头，冷哼一声。
“小王总上任第一天就说了，我们公司不能有老登做派，你还拿那一套打压人！”
的确，老王总退休后他儿子一接班，就开始了改革。
他奉行00后整顿职场那一套，把领导班子都换成了名校毕业的年轻人。
我师傅被调到流水线当管理员那天，苦笑着对我说：
“小怡你要小心啊，公司现在嫌我们老了，恐怕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我以为手握千万订单就没事，没想到他们真的只看年纪不看业绩。
肖程阳见我不说话，态度更加恶劣。
“现在去给你们组员一个个赔礼道歉，不然你也别干了。”
我攥紧了拳头，20年来我从底层干成销冠，从没想过有天一个兔崽子都能爬到我头上。
“肖总监不想要我了可以直说，我不会纠缠的。”
肖程阳愣了一下，脸色忽然变得更差。
“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不就是想套我话然后问公司要离职赔偿么！”
“老东西，心眼还挺多。是不是录音了，把录音笔交出来！”
我没来得及后退，就被他和陈冉冉一起掀翻在地。
他的手粗暴地搜过我全身上下所有口袋，还伸到内里上下摸了个遍。
我因为羞愤气得浑身发抖：“肖程阳！我们男女有别，你这是在性骚扰！”
他轻蔑地哈哈大笑。
“大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我这么年轻，碰你那是便宜你了。”
“看来是我高估你了。也对，你这个年纪连劳动仲裁四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吧？”
人愤怒到极点的时候是会突然冷静下来的。
看着他和陈冉冉蛇鼠一窝的样子，我不想主动离职了。
因为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一群蠢货把公司彻底搞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