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对我莫名过敏。
只要我在家，她就浑身红疹，濒临窒息。
医院查不出过敏源，只说可能是因为气味。
老公为了让婆婆喘口气，让我每个周末去酒店住。
我卑微地收起自己的一切，不敢再用最爱的香水，只为能在家里多留一天。
可婆婆的过敏却更加严重了。
我能回家的日子，从五天变成了三天，最后只剩一天。
我没有怨言，只求婆婆快点好起来。
直到我提前下班，想回家取一份文件。
门内，欢声笑语。
“妈，您这招真灵！只要您一咳嗽，我哥就把那女人赶出去了。”
是老公那个留学海外的干妹妹。
婆婆得意地笑：“还是我们小雅好，又会做饭又会按摩，不像那个木头桩子，碍眼！”
“亦凯，你抓紧把小雅娶进门，把那个扫把星休了！”
陈亦凯的声音里满是纵容：“妈，别乱说。小雅，看看我给你买的香水，最近辛苦你了。”
我推门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
钥匙插在锁孔里，转也不是，拔也不是。
屋里的笑声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扎进我耳里。
“哥，你对我真好！这可是限量款，我找了好久都没买到。”
江念雅的声音甜得发腻，是陈亦凯最喜欢的那种腔调。
而我天生嗓音清冷，学不来那种娇嗲。
我曾以为，他爱的是我这份与众不同的沉静。
直到那次，我不小心听到他和朋友半开玩笑地说：“清浔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和声音一样，太清淡，有点没滋没味。”
从那天起，这句话就像一根细小的刺，让我每一次开口说话，都带着一丝卑微和试探。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却还是堵得发闷。
猛地推开了门。
客厅里的三个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婆婆脸颊红润，哪里有半分过敏的样子。
江念雅亲昵地挽着陈亦凯的手臂，手里拿着的，正是我上个月看中却舍不得买的那瓶香水。
“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回家的日子。”
陈亦凯下意识地抽回被江念雅挽住的手。
我还没说什么。
江念雅就怯生生地看着我：“嫂子，你别误会，我只是来看看干妈。”
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慌什么？我还没怎样呢，你这样倒把我显得像坏人了。”
江念雅表现得更害怕了，模样我见犹怜。
陈亦凯见状，皱起眉。
“你今天怎么了，谁惹你了？说话夹枪带棒的。夏清浔，这不是你发脾气的地方。”
我抬眼看向陈亦凯。
他垂眸看着江念雅，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却看到他嘴角的一抹浅笑。
原来这种装腔作势的，在陈亦凯看来就是有滋有味。
心口更闷了。
这时，婆婆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这个扫把星回来干什么！我……我要喘不过气了！”
她脸憋得通红，眼泪说来就来。
陈亦凯立刻冲过去，紧张地拍着她的背：“妈，您怎么样？别急，我马上让她走！”
他转过头，对我厉声呵斥：“你没看到妈不舒服吗？还不快走！”
过去，看到这一幕，我会自责，会立刻收拾东西离开家。
多傻。
我冷冷地看着她：“妈，别演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周亦凯开始责备：“清浔，你怎么跟妈说话呢？她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我就是知道。
知道得太清楚了，才不想再受气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