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婚姻，五年陪护。
照顾岳父几乎耗光了我的青春，难道因为一个消失五年的人，就能否认我做过的一切？
更何况，我们还有着八年的感情。
我对她抱着最后一丝期待。
可柳茹月沉默了好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递到了蒋天祈面前。
“天祈，这是老宅的钥匙，你先收着……等追悼结束，我就带你过去。”
又转过身，对着我说：
“老公，你也别气，我只是觉得老宅好歹是个资产，现在这行情卖也卖不了多少钱，空着还不如给天祈住，沾沾人气……”
话说得好听。
可说到底，不过是真的要我给蒋天祈让路。
“你觉得我给你爸当了五年护工，图的是你家的财产？！”
我攥紧拳头，声音因压抑而低沉。
肩膀被人一推，蒋天祈挑衅地看着我：
“行了哥，你别闹了，不然亲戚们心里都不舒服。”
“还有，叔叔生前那几件古董你也别惦记了。你对这些又不专业，小心磕着碰着，给弄坏了。”
“你呀，还是把叔叔房里那些瓶瓶罐罐收拾一下，交给我吧。”
“留学的时候，我读的可是文物鉴赏与保护专业，比你懂怎么照顾这些宝贝多了。”
这是要从小物件开始，一点点把我赶出去。
“我不同意！”
柳鸣尧不满地反驳：
“那些是爸点名留给姐夫的！我姐把家败光时他都没舍得卖，你一句话就想霸占，还有天理吗？”
“……按天祈说的做，今天之内收好给他。”柳茹月顿了顿，眼神躲闪。
“天祈是为了保护文物，不是要贪你的东西，维岳，你就别钻牛角尖了。”
还在撒谎。
这句话，让我的心一寸寸冷了下去。
也点燃了柳鸣尧的怒火，他又站了起来，这次眼睛都红了。
“什么叫钻牛角尖？姐，你搞清楚，蒋天祈只是小时候寄养在咱们家，我才是你亲弟弟！”
“那是咱爸的遗物，留给姐夫我毫无怨言，你凭什么给这个外人！”
“怎么跟天祈说话呢！”
总算找到了出气的借口，叔公当即站出来，指着柳鸣尧的鼻子骂：
“天祈是海归精英，比江维岳强一百倍！人家青梅竹马天生一对，要不是留了五年学，哪有你姐夫的机会？”
“我早就觉得是他克着你爸，才让你爸病了这么多年！现在还想克我们柳家的财产，你们两个扫把星，都给我滚出去！”
明明是柳茹月学人炒股被骗，才气病了岳父。
是我衣不解带地照顾，还成了我克死了他？
“为老不尊的东西，敢让我姐夫滚？”
看着叔公尖酸刻薄的脸，柳鸣尧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推开。
叔公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立刻哀嚎起来。
“哎哟，打人啦，柳鸣尧你打老人，我们老柳家怎么出了个这么不讲理的东西。”
“读的书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爸妈死了，今天我们这些叔伯，就好好教教你规矩！”
亲戚们把柳鸣尧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骂着，灵前的祭品都被挤落。
一片乱糟。
“都给我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