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冲到我面前，扬起手狠狠甩向我。
我没有躲。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我看着他的脸，想起表白时他告诉我，他就是喜欢我的认真和专注。
毕业时，国医堂的导师让我驻守总部，但我放弃了。
因为文清和想回海城，我义无反顾地跟着他来了这里，只为了离他近一点。
起初一切都好。
直到秦岚以清和的中学同学和多年“女兄弟”的身份迅速渗透进我们的生活。
她不断在他耳边灌输：“真正爱你的女人，怎么会让工作比你重要？”
“清和，你值得全世界围着你转。”
我看着他的善良，渐渐被纵容出自私。
看着他眼里曾经对我的崇拜，慢慢被扭曲成对我太过强势的抱怨。
我以为是工作太忙让他失落，却不知他早已在他所谓的“兄弟”的挑唆下，变了味道。
“你明明可以救她的！你明明知道是她！你故意同意让我把主刀医生换成秦岚的！”
他声嘶力竭地哭喊，拳头一下下砸在我肩上：“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救她？！”
我站在原地，任由他发泄。
“就因为她是我妈？就因为她之前反对过我们？”
他哭得几乎窒息，“沈若瑜，你还是人吗？！那是条人命啊！是你未来的婆婆啊！”
秦岚也红着眼睛瞪我：“沈若瑜，你太冷血了！就算文阿姨之前对你有意见，你也不能拿她的命来报复啊！”
我只是轻轻说道：“那里面如果不是你母亲，是别的一位不知名的患者，你也不会换秦岚主刀，不是吗？都是你自己选的，文清和。”
“沈医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一位市领导沉着脸开口，“再怎么有矛盾，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啊。”
“是啊，见死不救，这已经违背医德了。”另一位领导摇头叹息。
“刚才让你进去你不进，原来是因为这个……”王院长痛心疾首地看着我，“若瑜，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被所有人围在中间，千夫所指。
在他们口中，我成了一个故意看着未来婆婆手术失败的卑鄙小人。
我站在原地，既没有愤怒，也没有辩解。
等文清和哭得脱力，瘫坐在地上抽泣时，我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说完了？”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脱下观察室的白大褂，露出里面早已穿戴整齐的手术服。
“现在，该我上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