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凌晨三点,门外才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陈灼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酒气和一丝陌生的香水味。
他看到我坐在沙发上,似乎有些意外。
“还没睡?”
“等你。”
我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等你给我一个解释。”
他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仰头看着我。
他脸上还带着我打出的红印。
“我和安然,真的没什么。她只是让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没背景,没依靠,被人欺负也只能忍着。”
他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疲惫。
“所以你动了恻隐之心?”我问。
“我只是想帮她一把。”
“怎么帮?”
我俯身,凑近他。
“像我帮你一样,帮她买断人生,让她成为你的所有物吗?”
陈灼脸色瞬间变了。
“林粟,你非要这么说话吗?”
“不然呢?”
我直起身,靠回沙发里。
“你希望我夸你善良?夸你乐于助人?”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只懂服从的工具?”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
空气像是凝固了。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
最后,是他先败下阵来。
“是。”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我是你的工具。”
他转身,准备上楼。
“站住。”我开口。
他停下脚步,背对着我。
“过来。”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转过身,走回到我面前。
“跪下。”
陈灼身体猛地一僵。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林粟,你别太过分。”
“过分?”我笑了。
“陈灼,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跪在我脚边,求我给你一个机会?”
“是谁说,他的命都是我的?”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伸手抚上他还有些红肿的脸颊。
“是我太过分,还是你忘了本分?”
他喉结上下滚动,眼里充满了挣扎。
良久,他闭上眼,膝盖一弯,跪了下去。
可我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们之间,碎掉了。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
“记住你的身份,陈灼。别再有下一次。”
我以为,这次敲打,足够让他清醒。
可我错了。
几天后,季渊把安然的资料发给了我。
很干净的履历,父母是普通工人。
从小县城考到京市,为了减轻家里负担,才到拳馆来做陪练。
资料的最后,附着一张照片。
是安然和一个男人的合影,两人举止亲密。
那个男人,是京市另一家拳馆的老板,也是陈灼的死对头,王海。
季渊的电话紧接着打了过来。
“有意思吧?这个安然,三个月前还是王海的女朋友。王海那个人,手段脏得很,最喜欢用女人来办事。”
我看着照片上安然清纯的笑脸,只觉得反胃。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给陈灼发了条信息。
“今晚回来吃饭。”
他很快回复:“好。”
我亲自下厨,做了几道他最喜欢吃的菜。
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一桌的菜,有些受宠若惊。
“粟粟,今天……”
“吃饭吧。”我打断他,给他盛了一碗汤。
饭桌上,气氛难得的温馨。
他吃得很快,像是饿了很久。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我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他抬头对我笑了一下,单纯又满足。
我把手机推到他面前。
屏幕上,是安然和王海的亲密合照。
“认识吗?”
陈灼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