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舒快步上前,心疼地将陶然扶起,不问缘由地对我厉声呵斥:“你发什么疯!”
陶然立刻躲进她怀里,委屈地红了眼眶:“晚舒姐姐,我只是看哥哥一个人在外面,想好心让他进去跟我们一起玩。”
“谁知道哥哥他突然就推我……”
他说着,眼角就挤出几滴泪,楚楚可怜地看着我:“清和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不知道那件礼服对你那么重要,要是知道,我死也不会让舒姐那么做的。”
季晚舒立刻将他护在身后,皱着眉,厉声对我呵斥:“沈清和!你闹够了没有?”
我看着她,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疼得无法呼吸。
“季晚舒,那是我父亲亲手给我做的礼服,你竟然把它给一条狗当窝?”
我期盼了这么多年的婚礼,在她心里,竟然还不如一条狗重要。
季晚舒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声音陡然拔高:“那又怎样?”
“沈清和,你搞清楚!你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每个月几十万的医疗费是谁在付?”
“我花了上百万救他的命,现在不过是拿你一件礼服,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闹?”
原来她为我父亲做的一切,不是因为爱,而是为了拿捏我的筹码。
我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你放心。”我点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
“我不会闹了。”
“婚礼,直接取消吧。”
“那件礼服,就当是还你的恩情,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陶然在一旁红着眼眶,一脸自责地说:“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影响了你和晚舒姐姐的感情,要不我跪下给你认错……”
季晚舒见他这样,瞬间恼羞成怒,“不是你的错。”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沈清和,你把陶然弄成这样,给他下跪道歉!”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医院打来的。
我心里一紧,急忙甩开季晚舒的手接起电话,护士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沈先生,您父亲病情突然恶化,正在抢救,情况很危急,您快过来一趟!”
“我马上到!”
我挂了电话,焦急地想往外冲,却被季晚舒一把拦住。
她猩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道歉!不给陶然下跪道歉今天别想从这个门走出去!”
“我爸在抢救!季晚舒,你让开!”我急得快要疯了。
季晚舒却死死地攥着我,面色铁青:“我说了,下跪道歉!”
“我求你……”我看着她,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为了能快点去见我爸,我屈辱地转向陶然,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
“对不起。”
季晚舒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清和,你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取消婚礼的事,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
陶然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假惺惺地想把我扶起来,手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用力掐着我的手臂。
“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你们差点因为我取消婚礼。”
“这样吧,我自罚三杯。”
他倒了三杯酒,端起来就要喝。
季晚舒拦住他,宠溺地说,“你什么酒量自己不知道吗?喝醉了还不是我头疼。”
随后她指着桌上的三杯烈酒,冷漠地看向我:“把这三杯酒喝了,这事就翻篇了。”
我的心凉得彻底。
她记得陶然酒量不好,却忘了我酒精过敏,一杯就能要我半条命。
可父亲还在医院等着我,我顾不得其他,抓起酒杯,仰头就灌。
见我喝完三杯酒,季晚舒满意地放我离开。
我踉跄着冲出包厢,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
我站在路边,浑身湿透,却怎么也拦不到一辆车。
胃里翻江倒海,头晕目眩,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医院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这一次,是医生冰冷而沉痛的声音。
“沈先生,抱歉,我们尽力了……病人抢救无效,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