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秦的烧不但没退,反而更严重了。
他开始说胡话,整个人烧得像一块烙铁。
随队的卫生员检查了他的伤口,直摇头。
“伤口恶化了,没有药,怕是……撑不住了。”
队伍里的气氛瞬间沉重下来。
所有人都沉默着,眼睁睁看着一个年轻的生命在他们面前流逝。
我心里揪得生疼。
抗生素,他需要抗生素。
我的宿舍里就有,之前感冒没吃完的阿莫西林。
可我该怎么拿出来?
陈铮一直在我身边,目光从未离开过我。
他对我凭空拿出饼干的事,显然还充满了警惕。
“林晚同志。”他突然开口,“我们现在缺少药品,如果你还有什么办法,希望你能救救他们。”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我听出了里面的试探。
我在赌。
赌他对一个濒死战友的重视,会超过对我的怀疑。
“我能弄到药。”我说,“但你们不能问药是哪里来的。”
陈铮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拒绝。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我找了个借口,说要去远处方便,走到了队伍的视线之外。
我躲在一处山坳的后面,迅速打开背包。
宿舍里空无一人,室友们应该都回家过国庆了。
我从抽屉里翻出那盒阿莫西林,还有一瓶布洛芬退烧药。
想了想,我又把桌上宿友没喝完的半瓶葡萄糖也拿上了。
当我拿着这些东西回到营地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卫生员看到我手里的药盒,激动得手都抖了。
“这……这是西药?”
他虽然不认识上面的字,但见过类似的东西。
“是,退烧的,消炎的。”我把药递给他。
卫生员拿着药,如获至宝。
在我的指导下,他给小秦喂了药和葡萄糖水。
做完这一切,陈铮把我拉到一边。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说了,你不能问。”我坚持。
他的脸色沉了下去。
“队伍里不能有不明不白的人。你的来历,你的这些东西,都太奇怪了。”
“我们的大部队也在附近,我不能允许任何危害到指挥部的行为,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知道,这个问题我躲不过去。
“我的目的,就是想让他活下去。”我指着昏迷的小秦。
“和你们一样。”
我们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
周围的战士们看着我们,神色复杂。
他们既感激我拿出的食物和药品,又对我这个神秘的外来者充满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