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丞丞猝不及防又被灌了一大口水，剧烈地咳嗽着，小脸涨得通红。
他的双手死死扒住池沿，试图往上爬。
可莫莉对似乎对这场残忍的“打地鼠”游戏玩上了瘾，一次又一次地用鞋跟精准地踩向丞丞的手指和脑袋。
“不！不要！放开他！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的孩子！”我声嘶力竭地哭喊，拼命挣扎。
可那饲养员力气极大，我根本挣脱不开，只能像案板上的鱼一样徒劳地扭动着身体。
莫莉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笑得狰狞扭曲。
“你不是很能说吗？骂呀，怎么不继续骂了？”
“说祁安只爱你？那让他来救你母子，来教训我啊！”
我拼命摇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
“你要打要罚，冲我来好不好？你放孩子，再这样下去，孩子真的会没命的！”
她真停了动作，但鞋尖依旧踩在了丞丞的头顶，至少丞丞得到片刻喘息。
她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我，仿若一条毒蛇，让我瞬间浑身冰冷。
“你这张嘴还真是伶牙俐齿啊。你说，要是少了几颗门牙，你的嘴皮子还能不能这么利索了？”
我惊恐地看着她，被她的恶毒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用脚尖一下一下地碾着丞丞的头顶，慢悠悠地说：
“你直接对着地把牙齿磕断吧，别脏了我们的手。”
“对着地面磕头。磕到我满意为止。”
“快点哦，我耐心有限!”
“你也不想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是——熊孩子强闯海豚馆，不幸失足溺亡。”
“你猜，大家是会信我这个受害者，还是会信你这个上门闹事的小三呢？”
池水已经没过了丞丞的肩膀，他扒在池岸边，小脸煞白，却还强撑着安慰我。
“妈妈，我没事……我还能，撑住……”
我心如刀绞，再也顾不上任何尊严和体面。
我张开嘴，蓄力仰头，重重地磕在了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剧痛让我眼前一黑，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一盆冰水将我泼醒，我咳出几口混合着血水的唾沫。
地上，是我几颗断裂的碎牙。
我一张嘴，扯动了满是伤口的牙床，疼得撕心裂肺。
莫莉看着我的惨状，发出了畅快淋漓的大笑，她终于挪开了脚。
我顾不上疼痛，挣扎着抬起头，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哀求道：“可,可以了吧,快救丞丞……”
莫莉却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一脸无辜又绿茶地摊开手。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我可不会游泳啊。”
“万一我下去救他出事了，怎么办呀。”
“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的命比你们的金贵。要是我受伤了，祁安该多伤心啊。”
她说完，甚至还假惺惺地对着水池里的丞丞喊道：“喂，小野种，你可要坚持住啊，姐姐我精神上支持你哦！”
我目眦欲裂地瞪着她，突然注意到丞丞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渐渐没入水中。
他那双一直紧紧扣着池岸的手指也一根根无力地松开，整个身子无声无息地沉了下去。
“救他，快救丞丞……”我拼命挣扎，含糊不清地嘶吼着。
那饲养员差点没按住我，恼羞成怒地抓着我的头又往地上狠狠砸了一下。
我彻底失去了力气，只能绝望地看着丞丞从我眼中一点点消失。
千绝一发之际，一道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
“怎么这里这么乱，你们在干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