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回到家,顾承言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不再有任何伪装的温和,只剩下暴怒。
“温言!你对薇薇做了什么?!”
他的咆哮声隔着听筒都震得我耳朵发麻。
“我能对她做什么?”
我慢悠悠地换着鞋,语气平淡。
“我不过是去执行你的命令,给你那朵娇贵的白莲花道了个歉,她自己就倒下了,这也能怪我?碰瓷也不是这么个碰法吧?”
“你还敢狡辩!”
顾承言怒不可遏。
“薇薇都告诉我了!你威胁她,把她推倒在地!温言,我没想到你这么恶毒!她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
我嗤笑一声。
“顾承言,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为了一个还没确定是不是你的种,就来质问我?”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挺好笑的,你连亲子鉴定都没做,就急着给她出头。怎么,互联网嘴替当上瘾了?替别人养儿子这么光荣?”
“温言!”
他吼道。
“薇薇不是那种人!你再敢污蔑她一句,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要怎么不客气?”
我走到沙发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是冻结我的银行卡,还是把我赶出这个家?顾承言,你尽管试试。”
电话那头,传来他粗重的喘息声,显然是气得不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压着怒火开口。
“温言,我们夫妻一场,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薇薇现在先兆流产,需要静养,医生说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所以呢?”
我晃着玻璃杯,看着水中的倒影。
“所以,我要接她回家住。”
他的声音不容置疑。
“这个家里有最好的医疗设备和保姆,方便照顾她。你……先搬去客房。”
我简直要被他这番无耻的言论气笑了。
“让我搬去客房,把主卧让给你的小情人?顾承言,你这算盘打得我在八百里外都听见了。你就不怕我半夜起来,掐死她?”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我一字一句地回答。
“顾承言,我劝你想清楚。把她接回来,这个家,就再也不会有安宁的日子。”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我是在通知你。”
我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
我知道,以顾承言的性格,他一定会把林薇薇接回来。
他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享受这种让我和林薇薇为他争风吃醋的戏码。
他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为了他,一再退让。
可惜,他错了。
当晚,顾承言就带着林薇薇回来了。
他没有提前通知我,直接用钥匙开了门。
林薇薇挑衅地看着我。
“对不起啊,温姐姐,”她柔柔弱弱地开口。
“好久没见,我一时把你认错成家里的保姆阿姨了。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顾承言皱了皱眉,却不是对林薇薇,而是对我。
“温言,你怎么还穿着家居服?不知道薇薇今天要来吗?还不快去帮她把东西拿到楼上房间。”
他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
仿佛我才是那个需要看人脸色的保姆。
林薇薇立刻挽住他的胳膊,半委屈半懂事地说:“承言哥哥,你别怪姐姐,是我不好,我不该来的。姐姐看到我肯定不开心,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她说着,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别胡说。”
顾承言立刻安抚她,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这里就是你的家,谁也不能让你走。温言,你还愣着干什么?”
他再次催促我。
我看着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看着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家,如今却要被另一个女人鸠占鹊巢。
我看着顾承言那张曾经让我痴迷的脸,现在只觉得无比恶心。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笑了。
“好啊。”
我说。
“我去拿。”
我转身上楼,顾承言和林薇薇都以为我妥协了。
我走上二楼,却没有走向客房。
我走进了主卧,那是属于我和顾承言的房间。
然后,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我开始一件一件地,把林薇薇的行李,从二楼的窗户,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