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个代表着江肆的蓝色小点,它安安静静地,停留在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小区。
宋清歌家的小区。
我放下手机,看着屏保上我们俩的合照,那时候还是我们最初美好的模样。
可到底什么时候变了呢?
或许是想让自己彻底心死,我拿起车钥匙,走出了家门。
我把车停在宋清歌家小区一个阴暗角落里。
抬头,就能看到她家那扇亮着橘色灯光的窗户。
很温暖的样子。
江肆的车,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就停在楼下的停车位上。
我没有上去。
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女人,去敲开那扇门,然后面对一场兵荒马乱的对峙。
那太难看了。
我就在车里,静静地坐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从午夜,到凌晨。
我看着那扇窗户的灯,熄灭了。
又过了很久,久到我的四肢都开始发麻。
楼道的大门被推开。
两个人影出现在了路灯昏黄的光晕下。
是江肆和宋清歌。
宋清歌身上披着江肆的外套,踮起脚,似乎在跟他说着什么。
江肆低着头,很认真地听着。
然后,他低下头,吻住了她。
在楼道口的阴影里,那个吻激烈又缠绵。
宋清歌的手紧紧地勾着江肆的脖子,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我忽然觉得荒谬。
他们在我面前扮演了那么多年的死对头。
见面就吵,互不相让。
我曾无数次地在他们中间当和事佬,劝这个,哄那个。
就这样,当了那么多年的小丑。
他们看着我煞有介事地调停时,心里该是怎样地在嘲笑我这个傻子吧。
……
那晚之后,我将自己关了两天。
手机里,财经新闻铺天盖地,全是关于江氏集团的。
一场突如其来的商业危机,资金链断裂,股市大跌,合作方纷纷撤资。
江家一下子陷入了焦头烂额的境地。
那天晚上,江肆来了。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底布满了红血丝。
他一进门,就从身后紧紧地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里,像一个寻求庇护的孩子。
“阮阮,我好累。”
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疲惫。
我没有动,任由他抱着。
“公司出了点事,我可能要出差一段时间,去外地避避风头,也顺便处理一些事情。”
他蹭了蹭我的脸颊,语气里带着一丝脆弱。
“这段时间可能联系不上你,你乖乖在家等我,好不好?”
“等我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混杂着烟草和古龙水的味道。
这个味道,我曾经迷恋了七年。
现在,却只觉得恶心。
我轻轻地挣开了他的怀抱。
看着他眼中尚未褪去的红血丝,我缓缓开口。
“江肆,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