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温晚不是已经死了吗?
报纸,新闻,讣告,铺天盖地。
天才女画家的陨落,当时在整个艺术圈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沈修则更是为此消沉了整整一年。
可现在,她就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
虽然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但胸口规律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江屿也看到了那一幕,他皱了皱眉。
“是沈总?”
“他送来的是谁?看着情况不太好。”
我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急救室紧闭的大门。
沈修则焦躁地在门口来回踱步,一遍遍地打着电话。
“人呢?我让你们找的专家呢?不管花多少钱,必须把人给我救回来!”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命令和恐惧。
我突然明白了。
昨天的车祸,今天的失忆,都是假的。
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拖住我,不让我去打掉孩子。
我的心一点点沉入冰窖,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苏念?苏念?”
江屿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你还好吗?你的脸色很难看。”
我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学长,我没事。我突然有点急事,先走了。”
我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医院。
回到空无一人的别墅,我冲进沈修则的书房。
壁炉里,那个画夹的灰烬还在。
我蹲下身,疯了一样在灰烬里翻找。
终于,我找到了一张没有被完全烧毁的残片。
是温晚的侧脸。
而在画纸的背面,有一行几乎被火焰吞噬的字迹。
“血型、配对。"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立刻给周棠打了电话,声音都在发抖。
“棠棠,帮我查一件事。”
“查查温晚,她当年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周棠的效率很高,半个小时后,电话就打了回来。
“念念,查到了。”
“温晚当年不是简单的车祸,她是得了再生障碍性贫血,需要骨髓移植。”
“那场车祸,只是加重了她的病情,让她陷入了深度昏迷。”
周棠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敢确信的猜测。
“念念,沈修则他不会是想!”
我握着手机,浑身冰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终于明白,沈修则为什么不让我打掉孩子了。
他不是需要一个继承人。
他是需要一个活生生的骨髓库。
为了救他的白月光。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沈修则,你好狠的心。
你不仅要我的爱情,要我的婚姻,现在,你还要我孩子的命。
手机再次响起,是沈修则。
我接起,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他似乎有些疲惫。
“苏念,你在哪?”
“温晚的情况很不好,医生说必须尽快手术。”
他终于不再伪装,摊牌了。
“你放心,只要你生下孩子,完成骨髓移植,我会给你一笔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我们还可以继续维持婚姻,你依然是沈太太。”
“苏念,算我求你,救救她。”
我听着他卑微的祈求,只觉得无比恶心。
“沈修则,”我轻声说,“你做梦。”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将他拉黑。
然后,我拨通了江屿的号码。
“学长,我想请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