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奕神情憔悴，眼中布满血丝，仿佛一夜未眠。
我合上手中的玉简，神色冷淡地看着他：
“白师兄，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知道。”他苦笑一声。
“我师尊昨日得知你没看上我，一时气急攻心，旧伤复发。”
“一夜之间修为倒退，今日便卧床不起了。”
我心中冷笑，这熟悉的戏码，又上演了。
上一世，我就是心软，在他师尊病倒后前去探望。
结果被他们师徒二人用孝道和恩情轮番绑架，最终半推半就地答应了这门亲事，从此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白师兄，令师尊修为出了岔子，应该立刻上报宗门，去丹堂求见炼丹长老。”
“而不是来找我这个只见了一面的外人。”
“我不是丹师，不懂医理，治不好她的伤，也担不起这桩因果。”
白玄奕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更加沉重：
“灵音，我并非让你出手救治，我只是想请你去看看她。”
“你就当，可怜可怜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去看看她，让她安心，好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眼眶也微微泛红。
我将手里的玉简放回书架，转身准备从另一侧离开。
“灵音！”白玄奕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这样见死不救，与魔道何异？！”
这一声呵斥，引得藏经阁内为数不多的几个弟子纷纷朝我们看来。
我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
“白师兄，请注意你的言辞。”
“见死不救这顶帽子，我担不起。”
“你我之间，除了一场未成的配缘，再无瓜葛。”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
“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眼神里透出一股阴郁。
“灵音，我记住你了，今日之辱，来日我必加倍奉还！”
说完，他拂袖而去，背影带着几分狼狈。
当天晚上，我正在洞府中打坐，一道陌生的传音符穿过禁制，停在我面前。
“是，是灵音丫头吗？”
我立刻就听了出来，是白玄奕的师尊莫尚梅。
“长老，您好。”我客气地回应。
“哎，灵音啊。”莫尚梅在传音符里长吁短叹。
“老婆子知道，玄奕福薄，配不上你这般天资出众的姑娘。”
“可是，可是我就是想见见你，亲口跟你说几句话。”
“老婆子我大限将至，这是最后的心愿了……”
她说着说着，竟然带上了哭腔。
我捏着那枚传音符，沉默不语。
“灵音啊，老婆子不求别的，就求你来我的洞府看看我，行吗？”
“就当是……可怜我。”
我知道这件事如果不能解决，他们就会像附骨之疽一样，永远黏上来。
“好。”我深吸一口气。
“地址给我，我明日午后过去。”
掐灭传音符，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神一点点变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