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我姑姑开始耍无赖。
“反正我老公已经进手术室了！你们能怎么样？有本事你们现在冲进去把他拖出来啊！”
警察被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给气着了，严厉警告她注意态度。
就在这时，我表妹王婷突然冲了进来。
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方元你个白眼狼！我爸平时待你不薄吧？你现在为了一个快死的老头子，要害死我爸？”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我爸快死了，你们就这么开心？”
王婷被我问得一噎，随即梗着脖子喊：“本来就是！你爸那病就是个无底洞，拖累了你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能解脱了，你应该感谢我们才对！”
好，真好。
这就是我的好亲戚。
我爸还没死呢，他们就已经盼着我“解脱”了。
我不再跟他们争辩，只是平静地对警察说：“警察同志，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他们一家合伙，骗取了我父亲的救命肾。我现在要求，立刻终止这场非法手术。”
我姑姑跳了起来：“你放屁！手术凭什么终止！”
警察也面露难色：“这个……手术已经开始了，中途停止风险太大了。”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看着我姑姑，笑得异常灿烂：“对，手术不能停。不但不能停，还得好好做。”
她被我的态度搞蒙了。
我慢悠悠地补充道：“毕竟，局麻做换肾手术，应该会很疼吧？希望姑父能扛得住。”
姑姑脸色煞白。
她这才反应过来我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整个人都开始哆嗦。
“你……你这个畜生！你对你姑父做了什么？”
她嘶吼着就要扑过来，被两名警察死死按住。
办公室里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我爷爷奶奶也闻讯赶来了。
一进门，奶奶就哭天抢地地扑到我姑姑身边。
“我的女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爷爷则拄着拐杖，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说，一拐杖就朝我腿上砸了过来。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为了一个死人，要逼死你姑姑一家吗？”
我硬生生挨了这一下，腿上一阵钻心的疼，但我站得笔直，一步都没退。
“爷爷，我爸还没死呢，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他算什么儿子！为了个老婆就和我们闹翻天，看看现在，老婆也早早没了，就剩你这么个拖油瓶！”
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姑父家有钱有势，你姑姑嫁过去我们全家都沾光！现在还想跟你姑姑家抢东西？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我心底最后一点温情，被他这句话彻底击碎。
原来在他们眼里，能给家族带来利益的才是家人，我和我爸照顾他们半辈子，也不如姑父家世给他们脸面强。
奶奶也在一旁帮腔：“小元啊，你就听你爷爷一句劝，你姑父要是有个好歹，你表妹可怎么办啊？你爸反正也……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就当是积德，成全了你姑父吧。”
他们你一言我语，句句都在往我心上捅刀子。
我姑姑看有爷爷奶奶撑腰，气焰又嚣张起来。
“听见没有？赶紧去把麻醉改回来！不然我让你和你爸今天就死在这！”
我看着这丑陋的一家人，只觉得一阵恶心。
我掏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李记者吗？我这里有个大新闻，关于市中心医院器官移植黑幕，还涉及一家人为了抢夺肾源，逼迫病危亲人去死……对，我有全部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