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口气，转身进入浴室洗澡，一身的灰尘和汗臭味还没来得及洗去。
姚雨恩就带着一脸嫌弃的表情堵在了浴室门口。
“江然，你今天对阿哲是什么态度？”
“他不过是找你借钱周转，你至于甩脸子吗？大家都是朋友，你能不能大度一点？”
我只是淡淡地回了句。
“上班一天累了，不想借。”
姚雨恩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愣了一下，随即又换上那副为你着想的嘴脸。
“累了就要发脾气吗？我知道你辛苦，不就是为了我们的小家吗？”
她说着，话锋一转。
“说到这个，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买房啊？”
我心里冷笑一声，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快了，正在攒首付。”
听到“首付”两个字，姚雨恩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立刻凑过来，语气急切地问。
“攒了多少了？我爸那个项目最近好像有点眉目了，以后我就可以不用申请贫困生补助了，但我这边……这学期的学费还差一点，你看……”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像极了一个急需用钱的可怜学生。
可我知道，她那个所谓有点眉目的项目，启动资金至少八位数。
她爹都能启动项目了，她这个当女儿的，会缺这点学费？
真是可笑。
我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她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僵硬，最后终于耗尽了所有的耐心。
“怎么了？”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一问到钱就装死？江然，你不会真以为在工地上搬几年砖就能买得起房吧？”
“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我爸怎么放心把我交给你？我是为我们将来考虑。”
她伸出手，似乎想假意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侧身躲开，推开了她的手。
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在她对我发完脾气后，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
保证会更努力，会赚更多的钱。
我的反常让她感到了一丝奇怪。
但我平时的宠溺，让她错认为我只是压力太大，闹脾气。
我没再看她，转身抓起钥匙，走出了家门。
就在我关上门时，我听见门内传来她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得意的电话声。
“喂，阿哲，那傻子又被我激励得充满干劲了，估计这会儿又去哪个工地拼命给我挣学费了，哈哈……”
那笑声尖锐刺耳，将我三年来所有的付出与汗水，化为笑话。
我走进了一家烟雾缭绕的网吧。
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
“帮我查个公司，姚氏集团。所有资料，越详细越好。”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是房东的来电。
电话一接通，就是对方极不耐烦的咆哮。
“江然！房租到底什么时候交？都拖几天了！再不交就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