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工地搬了三年砖,把血汗钱全给了女友去读研深造。
终于凑够了首付,想在她毕业典礼上求婚,给她一个家。
却在礼堂后台,听见导师对她满脸谄媚。
“姚小姐,您父亲投资的那个项目下周就能启动,您看,您贫困生的补助申请还要继续走流程吗?”
女友撩起头发,露出耳朵上价值六位数的钻石耳钉。
“走吧,还得演戏给傻子看呢!”
我的好哥们阿哲搂着她的腰笑道。
“小姚,别玩脱了,万一他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呢?”
“那就再考验他一年,如果他还这么上进,就让他给我爸当个司机也行。”
我默默捏碎了口袋里的戒指盒。
正好,这穷我也装够了!
……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是阿哲打来的。
我划开接听,那头传来他一贯嬉皮笑脸的声音。
“然哥,干活呢?江湖救急,先转我五千块周转周转,下月发了工资就还你。”
过去无数次,他也是这样江湖救急,每次我都得去劳务市场多接好几天的散活,把钱给他凑上。
我以为这是兄弟义气,现在才知道,这只是他们游戏里的一环。
“不借。”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拒绝。
“不是吧然哥,这么小气?就五千块……”
“你之前借的三万,什么时候还?”
我直接打断他,一点不留情面。
阿哲在那头支吾了半天,最后悻悻地骂了句“操”,就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胸口那股被背叛的恶心感还在翻涌。
我提前收了工,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躺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推开出租屋的门,姚雨恩正敷着面膜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我,她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工地没事吗?”
“没事。”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脱下沾满水泥灰的外套。
这间十几平米的出租屋,我住了三年,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和压抑。
以前总觉得,这里是我们在大城市的避风港,是未来的起点。
现在看来,不过是她精心搭建的、用来观赏我如何挣扎的舞台。
我太累了,身体累,心更累。
这三年的每一天,我都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不敢停歇。
现在,我只想停下来。
等我喘口气,处理好这滩烂泥般的心情,我就彻底离开。
我的视线,落在了沙发上那个她随意丢着的包上。
那是我在时尚杂志上见过的款式,价格后面那一串零,我得不吃不喝搬两个月砖才能挣到。
我曾以为她背的帆布包是生活拮据,为她买双三百块的运动鞋都要高兴好几天。
如今我才明白,那只是她对我上演的贫穷剧本,而我,是戏里最投入的那个傻子。
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姚雨恩有些慌乱地把包往身后藏了藏,干笑着解释。
“哦,这个啊,一个朋友送的A货,不值钱的。”
她走过来,想挽我的胳膊,声音放得又软又甜。
“我早说了,我不在乎这些东西,我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过去,这样的话能让我瞬间充满干劲,觉得一切辛苦都值得。
现在听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嘲讽我的无能和廉价。
不值钱?可她每年换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我,用的还是三年前她淘汰下来的旧款。
为了跟她在一起,我已经忘记曾经过的奢侈生活是什么样的了。
以前细皮嫩肉的江少爷,如今也是满手老茧。
估计我爸看到,又得吹胡子瞪眼拿拐棍狠狠敲我吧。
就在这时,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条微信弹窗清晰地跳了出来。
是阿哲发来的:【影后,演得累不?你家那位上进青年又信了?】
我移开眼,决定向家里老头子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