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等了三年的肾源,终于有了消息,可我赶到医院办手续时,却发现名额被人顶了。
顶替我妈的人,是我舅妈。
我红着眼去理论,她却在病房里嗑着瓜子,轻飘飘地说:
“反正你妈都快死了,换个肾也是浪费,不如给我。咱俩别伤了和气,这五千块钱你拿着,给你妈买点好吃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就走。
她以为我认栽了。
我却直接找到医生,以第一负责人的身份签了字,将手术麻醉方案从全麻换成了局麻。
这次,换她一家人疯了。
而我笑得畅快:“这本来就是我妈的手术,谁让你们非要冒名顶替啊!”
……
手术室的门刚关上,我舅舅就带着我表弟张浩赶到了。
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周然!你疯了是不是?你舅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全家陪葬!”
我掰开他的手,掸了掸衣领上不存在的灰尘。
“舅舅,话别说这么难听。我妈还在隔壁病房躺着呢,她要是听见你咒她,该多伤心。”
舅舅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赶紧去跟医生说,把麻醉给我换回来!”
我摊开手,一脸无辜。
“换不了了,麻醉师都进去了。再说了,我凭什么要换?这肾源本来就是我妈的,你们一家子小偷,偷东西还有理了?”
“你!”
他气得扬手就要打我,被匆匆赶来的护士拦住了。
“这里是医院,禁止喧哗打闹!”
舅舅指着我的鼻子,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他转身就去找医院领导,试图给我施压。
我压根没理他,直接去了趟我妈的主治医生办公室。
医生推了推眼镜,表情也很为难。
“周然,这件事我们医院确实有疏忽。当时你舅妈拿着你母亲的身份信息来办理,我们核对无误就……”
我打断他:“医生,我今天来不是追究责任的。我就想确认一件事,从法律上讲,我妈现在所有医疗方案的最终决定权,是不是在我手上?”
医生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没错,你是登记在册的第一责任人,任何手术和治疗方案,都必须有你的亲笔签字才能生效。”
“那就好。”
我心里有了底。
从办公室出来,我舅舅正带着一个像是医院领导的人朝我走来。
领导一脸官腔:“这位家属,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手术已经开始,为了病人的安全……”
我冷笑一声:“病人安全?你们把一个病危患者的救命肾源随便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用,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病人安全?”
领导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舅舅在旁边煽风点火:“领导你别听他胡说!我们才是一家人!他就是嫉妒我们,故意捣乱!”
我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掏出手机报了警。
“喂,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市中心医院有人冒名顶替,骗取移植器官,这算是诈骗吧?”
电话一通,舅舅和那个领导的脸都绿了。
警察来得很快,简单问了几句情况,就把我们几个人都叫到了办公室。
我舅舅一口咬定,是我妈自愿把肾源让给我舅妈的。
“我妹妹病得脑子都糊涂了,她亲口说的,这肾给她也是浪费,不如给我老婆。”
我气笑了:“我妈都昏迷两天了,怎么跟你亲口说的?托梦吗?”
警察显然也不信他的鬼话,扭头问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肾源是你母亲的?”
我把手机里存着的排队记录、缴费通知还有我妈的诊断书,一股脑全摆了出来。
“警察同志,这是三年的等待记录,每一次配型通知都有短信。我妈为了等这个肾,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现在凭什么被他们不明不白地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