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舟猛地站起来,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挂断了电话。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陶姝,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蒋云舟,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离开你。”
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盛气凌人,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蒋云舟最终还是签了字。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去民政局登记,只需要等一个月,我就彻底自由了。
一个月后,结婚证换成了离婚证。
从民政局出来,天空下起了小雨。
蒋云舟站在台阶上,没有动。
“陶姝,”他叫住我,“那个孩子……”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什么孩子?”
“……我们的孩子。”他声音艰涩。
“打掉了。”我说得云淡风轻,像在说一件与我无关的事,“在你陪着林青青的时候。”
我能感觉到身后的气息瞬间凝固。
我没有再停留,撑开伞走进雨幕。
回到我的小房子,我脱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板上。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做一件事:扔东西。
所有和蒋云舟有关的,一件不留。
他送的第一个包,我们看的第一场电影的票根,他随手放在我这里的袖扣……
最后,我从箱底翻出一个木盒子。
里面是我大学时做的东西。
金缮,那是一门古老的手艺,用大漆和金粉,修补破碎的瓷器。
我曾是此道高手,却曾为了蒋云舟的一句话放下了七年。
现在,我准备把它捡起来。
我注册了一个工作室,名字就叫“归尘”。
万物终将归于尘土,破而后立。
开张第一个月没有一个客人上门,我也不急,静静地坐在工作台前,打磨一件青瓷残片。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灰尘在光束里飞舞。
一个月后,我接到了第一笔生意。
客户是通过朋友介绍的,要修补一只宋代的茶盏,活很细,但我做得很好。
交货那天,客户非常满意,当场付了双倍的价钱。
“陶小姐,你的手艺,配得上这个价。”
我的工作室,渐渐有了名气,找我的人越来越多,预约排到了三个月后。
我每天都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
直到那天,徐静给我打电话。
“小姝,你上热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