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刘父拎了把斧头找上门，指着养母说:“这臭婆娘把我儿子打伤了，你说怎么办吧！”
养父二话不说，拿出鞭子抽养母，养母躲不过去，衣服很快被鲜血浸透，我扑到养母身上，养父大吼一声:
“死一边去！要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你打死我吧！明明是刘大壮先挑事的！他要脱我妈裤子，他就是个畜生！”
鞭子带着风落下来，后背火辣辣地疼，养母呜咽着使劲推我，想让我离开，我反而把她抱得更紧。
不知道打了多久，我已经看不清了，老太婆的声音传过来:
“别打了，真死了还怎么换彩礼？”
我被拉起来，养母脖子上被套上了铁链，勒得她脸色发青。
“把她塞猪圈里，饿她三天!”
“妈！”
我刚张嘴，脸上就挨了一耳光，老太婆那张令人恶心的脸就在眼前，她威胁我:
“臭婊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喘着粗气，仇视地瞪着老太婆，恨不得抹了她的脖子，老太婆突然诡异地笑了。
她把我拉到后屋，逼着我挖土，刚挖没几下，锄头突然碰到了某个坚硬的东西。
我扒开土层一看，瞬间被吓得寒毛竖起。
那竟然是一个白森森的人头骷髅。
老太婆说，养母先后生了三个女儿，都被她弄死了。
第一个刚被生下来，就被她扔到河里，第二个被她活生生闷死，却骗养母孩子生下来就是死胎。
第三个活到了四岁，突然就从楼上摔了下来，当场死亡。
“你是不知道，那赔钱货刚摔下来的时候还能动，不停地叫着要找妈妈，我就在旁边看着，看着她咽气。”
老太婆的语气就像是在谈论今天吃了什么，头顶的太阳异常刺眼，我却浑身发抖。
我终于知道，养母为什么会疯了。
……
后来，养父送我去念书。
并不是他善心大发，而是他听说，读过书的女人更值钱，彩礼能翻好几倍。
我很珍惜读书的机会，几乎次次都拿第一，养父脸上有光，有了炫耀的资本，对我的态度也好了不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随便打我了。
我写作业时，养母就陪在我身边，她摸着我的书，眼里闪烁着光芒。
我心思一动，对她说:“妈，我教你认字好不好？”
但我没想到，养母接过笔，颤巍巍地在本子上写了一个字:跑。
我皱起眉头:“跑？”
我低声问她:“妈，你想离开这吗？”
养母又在本子上写下几个词语，分别是:回家、导师、大学。
养母神情激动，嘴里不断重复着:“回家，回家……”
我心里乱成一团，刚想继续问她，养父突然踹开门:“饭呢！想饿死老子是不是!”
养母吓得一哆嗦，赶紧低下头。
随着时间流逝，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养母不傻，相反，她非常聪明。
她写得一手好字，她认识很多英文单词，她的记忆力也很好，她只要坐在那里，就有一种文雅的书卷气。
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嫁给一无是处的养父?
她不属于这里。
直到某天，我无意间翻到了一个落灰的笔记本。
是养母的字迹，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两个大字:回家、回家、回家……
我猛地一激灵，将笔记本往前翻，上面写道:
【救我！救我！我要回家！】，后面还附带着一长串模糊不清的地址，我努力分辨着，这个地方离我们这儿恐怕要有几千公里。
我胆战心惊，在屋里又仔细找了一圈，居然翻到了一张证书。
照片上的养母面容清秀，眉眼含笑，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沈明珠，女，在我校法学专业已通过硕士学位的课程考试与论文答辩，成绩合格……】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看到落款【XX大学】四个字。
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人提过沈明珠这个名字，大家要么叫养母疯子，要么叫她三妹。
她是被拐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