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我醒了过来,不幸中的万幸,现在是夏天,夜间的气温不至于让我活活冻死。
我不认识路,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突然看到前面有个垃圾堆。
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饿得眼前发黑,现在也顾不上脏了,索性就在垃圾堆里找吃的。
我刚从垃圾堆里翻出一个空罐子,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我。
我猛地回头,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女人,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瞬间头皮发麻。
她披头散发,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全是伤口,有些已经结痂,右脸颊有一道十几厘米长的疤痕,最恐怖的是她的脖子:上面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女人冲我咧嘴笑了一下。
“啊啊啊啊!”
我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向后缩,可能是我的叫声过于凄厉,女人在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往地上放了一块馒头。
我犹豫几秒,盯着那块馒头直咽口水。
最终我还是没忍住,扑上去捡起馒头狼吞虎咽,女人默默地看着我,朝我伸出一只手。
“回……回家。”
我意识到,这个女人并没有想伤害我。
我小声问她:“跟你走就不用饿肚子了吗?”
女人笑得更开心了,用力点头,我不再迟疑,反正留在这也是死,我还不如跟她回去。
女人牵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头顶的树非常密,就像一张血盆大口,有好几次我差点摔进坑里,幸亏女人及时拉住了我。
渐渐地,我看到前方透着光亮,男人骂骂咧咧的叫声传入耳中:
“操,这臭娘们儿跑哪去了!老崔,你赶紧跟我上山去搜!”
“你先别急,她跑不远的,肯定还躲在附近。”
“我他妈能不急吗?!跑的又不是你家娘们儿!有本事今晚让你婆娘跟我睡!”
“去你妈的!我媳妇儿跟你睡可以,你给钱吗?”
我听见他们说话,手心渗出汗珠,女人拉着我刚露面,几十个人瞬间围了上来,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为首的一个男人挥起拳头:“贱人,你还知道回来!”
女人闭起眼睛,条件反射地抱住脑袋,有人拦住了他:“唉等等,你婆娘怎么还带个小孩?”
无数道目光聚集到我身上,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我吓得双腿发软,有人撇撇嘴:
“切,原来个不带把的!”
男人一拳砸到女人脸上:“你死哪去了?还敢跑!再跑信不信我把你腿给打断,我把你浸猪笼里!”
女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她竭力向围观的人群伸手,一个老头却笑嘻嘻地把烟头按在女人胳膊上:
“三妹,你说你这是何苦呢?难道刚子对你不好吗?”
被叫作刚子的男人一听,下手更狠更重,女人的嘴角溢出鲜血,然而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我。
男人打累了,喘着粗气又踹她一脚,然后将我扯到前面。
“这小丫头怎么办?”
人们议论纷纷,但半天也没得出一个结果,那个老头贪婪的眼神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刚子,要不把这丫头给我吧,我还没试过这种类型的呢!”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六叔,看不出来啊!这小丫头没胸没屁股的,你也感兴趣!”
六叔嘿嘿地笑,那双爪子眼看就要碰到我的衣服,这时,趴在地上的女人突然跳起来,疯了一般地咬住老头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