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复杨晖的威胁。
也没有在家族群里辩解一个字。
我回到宿舍,舍友周然正在敷面膜,看到我脸色不对,关切地凑过来。
“昭昭,你没事吧?脸色好差。”
我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有点累。”
她欲言又止:“刚才……有个自称是你妈妈的女人,打电话到我们宿舍,问你在不在。”
“她好像在哭,说话颠三倒四的,说你不孝顺什么的……”
她竟然真的把电话打到了学校。
“昭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周然小心翼翼地问。
我拍了拍她的手:“没事,家务事,我会处理好。”
那个晚上,我一夜没睡。
我不是在纠结要不要给钱,而是在想,如何结束这场无休止的噩梦。
第二天一早,我在手机上翻看着家族群里愈演愈烈的咒骂。
杨晖发了张新截图,是他买好的,来我所在城市的高铁票。
“杨昭,我下午就到。你最好想清楚。”
我妈立刻跟上:“晖晖,路上注意安全!妈支持你!为你姐姐好,就得下猛药!”
亲戚们纷纷点赞,夸杨晖有担当,是个好弟弟。
一场闹剧,被他们演绎成了正义的讨伐。
我终于拿起手机,在群里发了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消息。
“我知道了。”
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我没有说给,也没有说不给。
果然,群里安静了几秒,然后我妈立刻发了一条语音,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得意。
“我就说嘛!我女儿就是一时糊涂!她还是孝顺的!知道心疼弟弟的!”
杨晖也发了个得意的表情包。
“算你识相。”
大舅和姑姑们又开始新一轮的表演。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昭昭还是好孩子,知错能改。”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跳梁小丑般的表演,眼神没有半点波澜。
我平静地退出微信,打开了浏览器。
在搜索框里,我一字一顿地输入了几个字。
“本地电视台,《百姓故事》栏目组。”
找到联系电话后,我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一个温和的女声传来。
“您好,《百姓故事》栏目组。”
我握紧手机,用我这辈子最真诚,最恳切的语气,缓缓开口。
“您好,我叫杨昭,是A大的学生。我刚获得了今年的国家奖学金。”
“我想……提供一个关于【感恩与回报】的新闻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