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发生时,幸亏沈卿棠及时跑离了中心,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简单处理了皮外伤,医生便让沈卿棠回家休养了。
祁晏竟然松了一口气。
沈卿棠冷眼看着,恐怕只是因为她没出什么大事,不会耽误给沈月眠替嫁的婚期。
“对不起。”道歉的话在嘴边酝酿了许久,才终于吐出来。
沈卿棠没有说话。
祁晏犹豫片刻,试探着开口:
“你这几天想要什么?就当是补偿你受到的惊吓。”
沈卿棠语气很平静,不带丝毫的怨怼:“不用了。”
她转身回房间,被一只手拉过。
指腹在她手腕摩挲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语气诚挚了很多:
“这次爆炸,我没救你,对不起。”
“我给你补过生日好不好?我还从没陪你过过生日……”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消音。
沈卿棠讥讽地看他一眼,挣脱开了手。
晚上,祁晏将蛋糕买了回来,刚给沈卿棠插上了蜡烛,就被一通电话叫走。
沈卿棠回想起电话的内容:
“阿晏哥哥,今天是我养多肉十天的纪念日,我找了人一起聚餐,你来帮我挡酒好不好?”
沈卿棠嗤笑一声,将蛋糕扔进了垃圾桶。
她回了房间,打开了过去锁着婚戒的保险箱。
除了过去被祁晏厌弃、她却喜欢的饰品,还有一个老旧的怀表。
她看着这枚怀表,嘴角勾了勾。
将其他东西收拾好,沈卿棠寄了快递,将东西寄回了道观。
做完一切,她心头稍定,准备洗漱睡觉。
门被敲响。
沈卿棠吹完头发,诧异地看见祁晏站在门外。
一向冷静自持的眼眸迷离,呼吸间尽是酒气。
“你怎么来了?”
祁晏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声音嘟囔:“我要给你过生日。”
看样子醉得不轻。
沈卿棠没心思应付他:“蛋糕被我扔掉了,蛋糕店也关门了,今天不过生日了。”
祁晏迷茫地眨了眨眼,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那我给你煮长寿面。”
他不容置喙地拉着沈卿棠下楼,将她按在椅子上,转身走进了厨房。
不放心似的,他还转头叮嘱:“等我。”
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在厨房折腾很久,端出来一碗卖相稍微过得去的长寿面。
面对着祁晏眼里的期待,沈卿棠浅尝了一口,不留情地评价:
“不好吃。”
他的眼神骤然落寞下来。
以为他闹够了,沈卿棠起身,祁晏却突然又跑到茶几前,将茶水倒在自己头上,缠来沈卿棠身边,眼神亮亮的:“给我吹头发。”
沈卿棠拗不过他,用吹风机胡乱吹了几下。
男人才终于心满意足,趴在沙发上闭上了眼。
呼吸逐渐均匀,他嘴唇张了张,吐出了几个字。
估计是在叫沈月眠。
今晚的一切,估计也是因为她这张和沈月眠一样的脸,把她当成了沈月眠而已。
沈卿棠笑笑,深深看了祁晏一眼,任由他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婚礼前一天,祁晏带沈卿棠回了沈家。
沈父沈母应该是知道祁晏的计划,对着她罕见心虚。
夜里,沈卿棠被沈母赶到了别墅旁的小阁楼,祁晏递给她一杯水。
几分钟后,她如所有人所愿,倒在了桌上。
门外传来祁晏和一个陌生声音的交谈。
沈卿棠吐掉嘴里的迷药,凝神去听。
“催眠沈卿棠后,告诉她,她是沈月眠,沈家的小女儿,即将要嫁给我小叔的新娘。”
“她和我小叔情投意合,两人结婚后,会琴瑟和鸣,恩爱长久。”
“至于我,是她姐姐沈卿棠的丈夫,和她关系不好,她见到我就会躲,不喜欢我……”
叮嘱的话越多,祁晏的声音便越焦躁。
空气突然沉默。
过了很久,催眠师试探着询问:“祁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叮嘱吗?”
“……”
“她要是实在不愿意……”
“砰”的一声,门外预热婚礼的礼炮接连炸响,掩盖了声音。
催眠师推开房间门,“叫醒”了沈卿棠。
还未动作,老式怀表在他眼前摇晃。
沈卿棠轻轻勾起唇角:
“你的催眠很成功。”
“我是沈月眠,我会嫁给祁晏的小叔,和他恩爱长久。”
“至于祁晏,”沈卿棠眼神冰冷无比:“我讨厌他!”
再也不见了,祁晏。
一声响指后,催眠师看着桌上昏迷的沈卿棠,摸了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