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棠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五天里,护工殴打辱骂,不给她吃饭喝水,更有被教唆的精神病人烧她的头发,拿着小刀夜夜守在她床头冲她诡笑。
她只能将自己反锁在厕所里,数着日子安慰自己。
没关系,她马上就能离开祁晏了。
五天后,她从精神病院走出,遥遥看见祁晏的车守在不远处。
他斜倚着车,纯黑衬衫袖口松散挽到小臂,肩宽腿长,气质散漫。
过去沈卿棠最动心的春色。
可她此刻却听见自己平静的内心。
精致的丝绒礼盒递到她面前。
“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沈卿棠恍惚,进精神病院的第二天是她的生日。
那天,她被护工摁在地上打了五十个巴掌,打得嘴角流血,而沈月眠一定在开心地接受众人对她的祝福,欣赏祁晏为她准备的生日惊喜吧。
打开礼盒,华丽的流苏项链嵌满碎钻,簇拥着最中心的鸽血红宝石,折射出璀璨的光。
沈卿棠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将礼盒推回,语气淡淡:
“谢谢,但是我不喜欢红色。”
祁晏因为她的话愣了一下,黝黑的瞳孔映着沈卿棠的倒影,语气不容拒绝:
“不,你只能喜欢红色。”
沈卿棠必须有沈月眠的习惯。
因为还有三天,就是她代替沈月眠出嫁的日子。
想到这里,祁晏心里升起莫名的情绪,却又抓不住,陡然添了几分烦躁:
“走吧,眠眠试婚纱嫌麻烦,要你去当模特。”
沈卿棠跟着祁晏来到婚纱店的时候,正好看到沈月眠在叫店员用小刀划婚纱:
“划狠点,让沈卿棠一穿上就走光最好,我要拍下来看她出丑。”
对着沈卿棠平静的目光,祁晏抿了抿唇:
“眠眠比较任性,你多让着点。”
沈卿棠简直要被气笑。
无论沈月眠做什么他都信,就算抓到现行也选择站在她那一边。
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她点点头,走到大厅另一端开始挑选婚纱。
过去和祁晏结婚时,只有助理拿着他的证件和她去民政局盖了章,就连红底证件照都是P上去的,根本就没有婚礼。
反正到时候都是她穿,她要选自己最喜欢的。
沈月眠终于发现祁晏的到来,丝毫没有心虚,反而亲热地贴上来:
“阿晏哥哥……”
“啊!!”
尖厉的叫声此起彼伏。
一群劫匪蒙着面冲了进来,迅速劫持住所有人。
比对着手里的照片,目光很快锁定了厅里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老大,这谁是沈月眠啊?”
沈月眠立刻指着不远处的沈卿棠:“是她!”
面对沈月眠的指控,沈卿棠脸色不见慌乱。
这群人人多势众,又冲破了门口祁晏的保镖保护,一定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只要多拖延一会儿,很快就会有救援的人赶来。
她张了张嘴,说出口的话却被眼前一幕堵在嗓子里。
混乱中,祁晏和劫匪缠斗,向沈月眠靠近,嘴里叫着名字:
“棠棠!”
几乎是一瞬间,劫匪就断定了她就是沈月眠。
“帮她绑走!”
劫匪老大立刻下达了命令。
眼见要迈出大门,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恶狠狠地看向了沈月眠:
“把她也绑走!”
两人被五花大绑打晕押上了面包车,迷迷糊糊间,沈卿棠听见劫匪打电话的内容。
祁晏的仇家为了寻仇,要找他的心上人泄愤。
心上人……
所有的人都知道,祁晏的心上人是沈月眠。
“算了,反正沈卿棠也是祁晏的老婆,一起杀了吧。”
所以两人刚彻底清醒,面对的就是还有五分钟就要引爆的炸弹。
沈月眠的哭喊尖厉刺耳:“阿晏哥哥!你快来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呜呜呜……”
沈卿棠正用婚纱店捡来的小刀划绳子,被她吵得心烦,冷声呵斥:
“闭嘴!不想着自救,哭有什么用!”
沈月眠哽咽了一下,倔强道:“你懂什么!阿晏哥哥一定会来救我!”
她的话音刚落,仓库的窗户便被人从外踢碎。
来人翻越落地,是从未有过的狼狈,脸上都带着好几道血痕。
他的视线落定在周围,险些目眦尽裂。
连话都来不及说,只一瞬的犹豫,祁晏便走近将沈月眠公主抱起来。
沈卿棠麻木地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窗外,带着早知如此的情绪。
手上的麻绳终于被割开,她踉跄站起。
几乎是翻窗而过的一瞬间,冲天的火光爆炸开来,将她掀翻在地。
“棠棠!”她听见有人这么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