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被车撞进ICU抢救那天，我妈正在家族群里炫耀给我哥全款买下的婚房。
医生催缴手术费，我妈在电话里怒骂：“不就断了一条腿而已，养养就好了，还花什么冤枉钱！
“为了你这点破事，耽误了你哥装修，你担待得起吗？”
电话打给我爸时，他不耐烦地吼道：“别指望家里会给你一分钱！”
“你嫂子说了，房子一天没弄好，婚就一天不结。”
“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再来烦我们！”
直到我瘸着腿，成了房地产公司的最大股东。
我哥投资失败，房子被法拍，全家堵在我公司门口。
“招娣啊，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却冷笑着问道：“当年我求你们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们是一家人？”
……
“醒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俯下身，手里拿着个板夹。
“姜招娣是吧？你被一辆闯红灯的货车撞了，左腿粉碎性骨折，内脏有轻微出血。”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你家人电话打不通，我们先给你做了紧急处理，但后续手术需要家属签字缴费。”
医生指了指床头的呼叫铃:“醒了就赶紧联系他们，手术越快做，后遗症越少。”
我费力地点了点头，手摸向枕头下的手机。
点开那个置顶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音嘈杂，是我妈的声音：“哎呀，王姐，这房子可花光了我们老两口一辈子的积蓄，一百六十平，全款！就是为了我们家小宇结婚用的！”
还有其他女人的羡慕声：“真好啊，嫂子你儿子真争气！”
“妈。”我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
“谁啊？”我妈的声音传来，有些不耐烦。
“哦，招娣啊，什么事？我这正跟你王阿姨看你哥的新房呢，没空。”
“我……出车祸了。”
电话那头的炫耀声突然停了，几秒后，我妈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车祸？严重吗？在哪家医院？我跟你说你可别讹人啊，你哥这边刚定了装修队，明天就进场，一堆事呢。”
“医生说，左腿粉碎性骨折，要马上手术。”
“骨折？”她的声音瞬间警惕起来，我能听到她在跟别人小声说话。
“那不就是要花钱？多少钱？”
我还没来得及问医生具体费用，电话就被护士从我手里轻轻拿了过去。
护士对着话筒解释：“您好，是患者家属吗？病人情况比较紧急，手术费加上后期治疗，预估要二十万。”
“二十万？你们抢钱啊！”我妈的声音陡然拔高，电话里传来她跟王阿姨窃窃私语的声音。
“一条腿而已，至于吗？我们家没钱！你们找撞她的人要去！”
护士耐心地解释道：“肇事司机逃逸了，警方正在追查，但病人的手术不能再拖了，再晚骨头就接不上了。”
“那我们也没办法，你们医院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反正我们是没钱的。”
嘟嘟嘟……
我妈直接挂断了电话。
护士把手机还给我，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别着急，再想想别的办法。”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我妈发来的语音。
我点开，她那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一条腿而已，养养就好了，大惊小怪什么？为了你这点破事，耽误了你哥装修，你担待得起吗？真是个扫把星！”
语音结束后，又来了一条：“你自己想办法，别来拖累全家。你哥马上要结婚了，正是要紧的时候，不能因为你出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