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征再次醒来,是在三天后。
窗外阳光明媚,他却感觉自己身处冰窖。
“团长,您醒了!”警卫员小李惊喜地叫道。
顾远征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用一双熬红的眼,死死锁住头顶那片苍白的天花板。
真相化作一把无形的刀,一寸寸凌迟着他的心脏。
他错了。
错得荒唐,错得不可饶恕。
“余雅娴呢?”他一开口,嗓子便嘶哑得厉害。
小李被他身上那股阴鸷的气息吓得一哆嗦,“余、余护士一直守着您,刚……刚出去打水了。”
话音刚落,门开了,余雅娴端着水盆进来。
看到他睁着眼,她脸上立刻堆满惊喜:“远征,你醒了!太好了,你吓死我了!”
她想去握他的手,却被顾远征猛地挥开。
巨大的力道让她站立不稳,连人带盆一起摔在地上,水花溅了一地。
“滚!”
一个字,淬着冰含着恨。
余雅娴懵了,跌坐在地上,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远征,你怎么了?”
“我问你。”
顾远征撑着身体坐起来,每动一下,腿上的剧痛和心里的绞痛就交织在一起,让他几欲昏厥。
“谢知念的金针,是不是你偷了她的功劳?”
余雅娴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
顾远征冷笑,那笑比哭还难看,“你每天趁她给我针灸后,我睡着时进来,第二天再告诉我,是你的按摩起了效果。你以为,我真的蠢到这个地步吗?”
他是在诈她。
可心虚的余雅娴却以为他真的知道了什么,彻底慌了神。
“不是的!远征,你听我解释!是……是她说她乡下的法子见不得光,让我……让我帮忙遮掩的!我只是……”
“够了。”
顾远征打断她,眼中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
“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欺骗军属的下场。”
余雅娴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顾远征拿起电话,拨给了他最得力的手下。
“动用一切关系,给我找一个人。”
“谁?”
“我的妻子,”顾远征闭上眼,一滴滚烫的泪从眼角滑落,“谢知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