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手腕的刺痛,我无比顺从地朝余程程鞠躬道歉。
“满意了吗?”
陆哲彦眼神略显诧异,视线在我身上来回探究。
下一秒余程程捂着头说晕,陆俞年立马收回所有注意力,紧张地把她抱向房间。
“都发烧了还这么不小心。”
“还不是你这几天都闹得太过分……”
意识到我还在,她立马找补,“姐姐千万别误会……”
我懒得多看,径直走进主卧:“那房间左边床头柜有套,你们自便。”
“孟瑜年!你胡说什么!我们……”
我关上门,将恼人的声音彻底隔绝在门外,以至于没看到陆哲彦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
吃了两粒过敏药,简单处理好伤口后。
手机突然收到一条视频。
点开后,熟悉的主卧里,两道身影在我新买的被子里纠缠。
余程程气喘吁吁地问,“阿彦,我随口一说想在婚礼上放盛瑜年的私密照,你还真帮我换了U盘,你就不怕她知道后怪你?”
男人停顿半晌,语气笃定。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况且,我断了她所有的经济来源,她父亲的心脏病只能依附于我的医疗团队,她想离开,除非要眼睁睁看着她爸死。”
沉重的事实压得我差点连手机都握不住。
冲进卫生间狂吐,阵阵收缩的胃像是被石头一下下砸扁,镜子里倒映着我此刻的不堪。
眼眶有些发酸,我拿出床头的名片,拨通王律师的号码。
“我记得婚前,爸爸有让陆哲彦签了一份离婚协议,我要启用,最快多久生效?”
“老爷子生前特意交代过,只要您想好,协议立刻生效,三天后婚姻自动解除。”
转头,我把时间告知季怀瑾。
下一秒收到他的语音条,“好,三天后我来接你。”
门突然被推开,陆哲彦走进来,眼神难得紧张慌乱。
“谁要接你?你要去哪?”
不想节外生枝,我随口敷衍,“我能去哪,底下的游泳馆开业搞活动拉客。”
他盯着我,仔细辨别我话里的真假,又很快松了口气。
毕竟这些年他强势地把我纳入他的羽翼下,禁止我和任何人往来。
我没有属于自己的社交圈子,更是连个朋友都没有。
瞥见我包扎潦草肿得不成样的手腕,他快步靠近。
伸手替我揉着手腕,眼里的心疼不加掩饰。
“刚刚一时情急,没留意到你,害你受伤,是我不好。”
“不过你怎么这么倔?受伤了不和我说一声?自己硬扛着,不疼吗?”
喊疼就有用吗?
余程程稍稍蹙眉,咳嗽就紧张不行的人,却连我身上明晃晃的伤口都看不到。
说到底不过是他不在意。
“下午有个拍卖会,你陪我去。”
见我兴致缺缺,他笑。
“你不是一直都在找孟姨留给你的遗作吗?”
拒绝的话瞬间被我咽下。
他口中的孟姨是我母亲孟幻,也是全球最负盛名的顶级珠宝设计师。
母亲患病离世前曾特意为我设计了一套首饰作为嫁妆,名为永恒的爱。
当年陆哲彦父母出车祸双亡,留下一堆债务。
是我把这套首饰卖了替他偿还债务,从零开始打拼。
陆哲彦曾对我发誓,一定会把它买回来还给我。
这些年几经寻找无果,现在出现,我自然不会错过。
意料之中的,地下车库里,余程程早早坐在后排。
给我打开后车门的陆哲彦动作一顿。
余程程轻笑,“抱歉姐姐,坐在副驾驶容易被狗仔拍到,姐姐别生气。”
我懒得计较,径直绕开坐在副驾驶上。
“我不生气。”
毕竟,我唯一的目的就是尽早拿到妈妈留给我的东西然后离开。
到了拍卖会门口,陆哲彦反常地没等余程程。
三两步追上我,强拽着我的手腕。
“年年,你不对劲,往常你早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