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虽然这女子重病缠身,但至少也有几年好活。
可若是嫁给自己后……
于情于理,楚源的心里还是愧疚的。
时间慢慢的过去,两个月后,娶亲的日子到了。
把这女子接回家后,楚源刻意的与她保持着距离的同时,但在生活上几乎是给她最好的。
女子没有名字,只唤一声刘三娘,长得挺小家碧玉的,说不上很美,属于耐看的那种。
以前在家的时候,因为自己身子不好,每月家里挣的钱买了汤药之后,剩下的连温饱能难。
如今嫁给楚源,吃的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也要好过以前太多了!
这天,楚源从县里回来,碰巧看见一支簪子好看,于是就买了回来,“三娘,你把这个拿着。”
刘三娘正在床榻上纳鞋底,瞧见屋子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就知道是楚源来了。
“相公,你进来吧。”
“你买簪子干什么啊,奴家又不喜欢戴,白白浪费了银子。”
虽然话是这么说,刘三娘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一边埋怨楚源乱花钱的同时,嘴角也露出幸福的笑意。
楚源摇了摇头,“我就不进来了,我把簪子放在这里。”
“你今晚想吃点什么,我今天去刘员外家中送柴火,在路上顺便买了一条鱼,我给你做汤吧。”
“这……”刘三娘抬了抬嘴唇,她嫁过来也有些时日了。
可这么久了,楚源一直都没和他同过房……
“相公,要不你进房里说?”
“奴家给你纳了一双鞋,你进来穿穿合不合脚。”刘三娘把布鞋杨在手里,朝着门外递道。
“不了。”
楚源无奈一笑,转身离开。
瞧着楚源的背影,刘三娘的眼睛顿时一酸。
她也曾听说过自家夫君性子孤僻,不愿和旁人来往。
但我是他的妻啊!
我可是要和他过一辈子的人啊!
刘三娘擦了擦眼泪,也不知道托了谁传话。
没过多久,老丈人就怒气冲冲的上门了……
老丈人的长相十分憨厚,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子,他在家家中排行老四,村民都喜欢唤他一句刘老汉。
刘老汉一上门,先是去了一趟自家女儿的房间。
见到自家女儿用的穿的皆是上等,心里的火气也渐渐消失了大半。
但唯独让他有点想不通的是,为何女儿的脸上却是愁容密布,“你这是……”
闻言,刘三娘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开口,这可让原本性子就急的刘老汉冒火了,“有什么事,你就告诉为父!”
“是楚源那小子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既然你现在已经嫁为人妇,那就得事事听从相公,不管打也好骂也好,你都得给我听着!”
刘老汉并非不心疼女儿,只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能说什么?
更何况楚源不嫌弃刘三娘重病之躯,他就已经感恩不尽了!
最终,在刘老汉的追问之下,刘三娘这才红着脸羞答答的开口了。
刘老汉:“……”
我日!
还有这种事情?
不顾刘三娘的劝阻,刘老汉本想抄起木棍去找楚源算账。
你不想要儿子,老子还想抱孙子呢!
可没走几步,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去买了两坛酒,坐在门槛上等着……
“岳父大人?”
日落时分,楚源扛着锄头往家门口走去,一眼就瞧见了门口的刘老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刘老汉便上前笑呵呵的拉住了他的手。
一杯接一杯,两人从日落喝到了半夜,又是哭,又是嚎,把男人醉酒时的德行表现得淋漓尽致……
“兄弟,我刘老汉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遇见过你这般豪爽的人!”
“来,再来一杯!”
刘老汉脖子通红,直接抱起坛子咕噜咕噜的灌了一大口。
瞧着刘老汉满饮入腹,楚源当即大笑一声,他现在差不多也喝上头了……
“兄……岳父!我敬你!”
“好!”
刘老汉哈哈大笑,随即搂住了楚源的肩膀。
不知何时,刚子听到声音,小跑了过来。
俩人立刻就一左一右的抓住刚子毛茸茸的前腿,开始载歌载舞……
“贤婿?”
“贤婿?”
刘老汉清醒得比较早,见到楚源还在座子旁昏睡。
眼珠子滴流滴流的转了转之后,于是二话不说,扛起楚源就送到了刘三娘的房间!
“啊!”
随着一声男人的尖叫声响起。
清晨,楚源惊恐的睁开眼睛,看着枕边用被子蒙着小脑袋的刘三娘,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
刘三娘皱了皱眉头,昨夜相公要了好几次,怎么……
楚源抬了抬嘴唇,慌不择路的跑出了房间。
“这……”瞧着楚源的背影,刘三娘面露不解,随即眼睛一红,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流。
夫君难道不喜奴家?
楚源是有苦说不出,看着前院桌上的酒坛。
岳父啊岳父,你这不是在帮你女儿,而是在害她啊……
时间慢慢的过去,一连好几天,楚源在置办做后事的物件同时,整个人也显得魂不守舍。
每次除了下地劳作,就是坐在田坎边发呆,日复一日。
自己出生不久,父母双亡,后又衣衫褴褛的行乞十余年,如今好不容易生活也稳定下来了,却又要面临丧妻之痛。
这日子实在是……
老天爷,你何苦这么对我?
楚源咬了咬牙,最终叹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子,扛着锄头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