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躺在ICU,医生下了最后的病危通知。
我拨通订婚三年的未婚夫电话,听筒里却传来他母亲的嘲讽:“三十万?我们陆家是银行吗?”
挂断前,我却听见旁边传来娇柔女声劝他:“陆离,伯母也是为你好。”
那一刻,我删掉他所有联系方式,答应了妈妈主治医师的协议结婚。
……
“通话结束”四个字在手机屏幕上格外刺眼。
陆离的电话,我从下午三点打到现在。
五个小时,无人接听。
第三十次拨通,终于有人接了。
不是陆离,是他母亲秦岚。
“静姝,有完没完?陆离今晚要陪姚窈参加庆功宴,你非要扫兴?”
姚窈,秦岚心中完美的儿媳人选。
我握紧手机,声音干涩:“阿姨,我妈快不行了,手术费还差三十万,求您让陆离接个电话。”
“三十万?”
秦岚冷笑:“你妈那病就是无底洞,我们陆家又不是慈善堂。静姝,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电话里传来陆离模糊的声音,紧接着是姚窈温柔的嗓音:
“伯母别生气,陆离,你也别怪伯母,她也是为你好。”
七年感情,就这样在他母亲日复一日的轻蔑下,已然是千疮百孔。
“静姝?”
傅谦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他穿着白大褂,眉眼间带着疲惫,眼神却温和清亮。
他是我母亲的主治医师。
“钱,我带来了。”
他递给我一张银行卡:“密码六个零。”
我接过卡,指尖冰凉:“傅医生,你一个月前的建议,还算数吗?”
他眼中闪过讶异,很快被沉静取代。
“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
“和我结婚,你母亲后续治疗费用我全部承担。你只需要给我一个家。”
一个月前我觉得荒唐。
现在,这是唯一的生路。
“好,我嫁给你。”
手术成功,母亲转入普通病房。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傅谦领了证。
红色的本子很薄,却像巨石,彻底隔开过去和未来。
“医院有急诊。”
傅谦接完电话,神色匆匆:“抱歉,新婚第一天就…………”
“你是医生,救人要紧。”
他松了口气,递给我钥匙:“这是公寓钥匙,这是车钥匙,这是…………”
“你快去吧,救人要紧,不用管我了。”
随后我先回到和陆离的出租屋,墙上贴着旅行照片,沙发上放着他送的毛绒熊。
曾经以为的幸福起点,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笑话。
我收拾着东西,门开了,陆离站在门口,满脸宿醉。
“静姝,你在做什么?”
我绕过他准备下楼,他抓住我手腕:
“要搬去哪里?”
“昨天我妈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陆离脸色难看:“我妈担心我。静姝,别闹脾气。”
“我喝多了,手机被收走,不是故意不理你,三十万我凑好了,现在就去医院。”
我甩开他的手:“不必了,手术已经做完。”
“做完了?钱呢?你从哪弄来的钱?”
他眼神充满审视和怀疑,仿佛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交易。
这种眼神,比秦岚的辱骂更让我心寒。
我举起左手,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泛着冷光。
“我结婚了。”
陆离死死盯着戒指:“跟谁?静姝,别开这种玩笑。”
“和谁结婚,与你无关。”
我拉着行李箱走过,他像石像般僵在原地。
傅谦的公寓在市中心高档小区,一百五十平,极简北欧风。
干净,冷清,像他的人。
安置好母亲的东西,天已黑了。
坐在空旷客厅里,第一次感到茫然。
这段仓促婚姻,未来会如何?
晚上十点,傅谦回来。
脱下白大褂,换上家居服,少了疏离,多了温和。
“吃饭了吗?”
我摇头。
半小时后,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摆在餐桌上。
面条筋道,汤头鲜美,卧着漂亮荷包蛋。
“你经常自己做饭?”
“国外读博时吃不惯西餐,自己学的。”
默默吃着面,身体暖和起来,茫然也消散不少。
“谢谢你,傅医生。”
“以后叫我傅谦,或者…………”
“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医院。”
躺在陌生的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去医院看望母亲,却被秦岚堵在病房门口。
精致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的愤怒。
“静姝,你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