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胃癌晚期的诊断单,颤抖着拨通结婚七年妻子的电话。
听筒里却传来她和别的男人的笑声,以及她不耐烦的“有事快说,我忙着呢。”
我去医院化疗留女儿一人在家,她为了和我捉迷藏跑进洗衣机最后窒息而亡。
她却以为我在拿孩子的死活来要挟她。
我的小公主也变成了一罐小小的骨灰。
后来,她得知真相,疯了一样跪在我和女儿的墓前。
可我也早已化作一捧灰,风都带不走她的忏悔。
……
我坐在医院冰凉的长椅上,手里攥着那张薄薄的报告单,却感觉有千斤重。
胃癌晚期……
我颤抖着手,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我想告诉沈妍芯,我生病了,很重很重的病。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隐约能听到男人的调笑声。
“喂?”
沈妍芯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像被人打扰了兴致。
那一瞬间,我准备好的所有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哽咽。
“什么事?快说,我忙着呢。”
她不耐烦地催促,背景里那个男声似乎凑近了些,带着几分亲昵地问了句,“妍芯,谁啊?”
是宋晔。
那个只用了几句话,就轻易让她对我筑起心墙,甚至开始厌恶我的男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你……”
我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顾雪枫,你又怎么了?没事我挂了。”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厌倦,仿佛多听我说一秒都是折磨。
“你……今晚回家吃饭吗?”我用尽全力,才问出这句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话。
她似乎嗤笑了一声,“我今晚有应酬,就不回去了。”
然后,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忙音在耳边“嘟嘟”作响,像是在嘲笑我的自取其辱。
我慢慢放下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个曾经被我设为屏保的合照,照片上的她笑得温柔,看向我的眼神是如此灼热。
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我想起宋晔刚出现的时候,他不过是在一次酒会上,看似无意地提起:
“雪枫哥真是个顾家的好男人,不像我,事业心太重,都不知道怎么照顾妍芯。”
在她因为工作焦头烂额时,他红着眼圈说,“妍芯,你别怪雪枫哥,他可能只是……不太理解你在商场上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几句话,轻飘飘的,却精准地激起了她心里对我的不满和倦怠。
从那以后,她看我的眼神就变了。
从最初的欣赏和爱恋,变成了审视,挑剔,最后是如今这毫不掩饰的厌烦。
原来,七年的感情,抵不过几句看似无心的挑拨。
我坐在那里,直到双腿发麻,才缓缓起身。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却没有一盏,能照亮我心里的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