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程柔妙黑着脸回了家。
“朱致远,你给小阳道个歉,录个视频解释一下,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简直怀疑我听错了,不可置信的发问。
“凭什么要我给他道歉?”
程柔妙的声音里满是怒火和不耐:“你还问我为什么?要不是因为你,徐教授怎么可能当众为难他?”
“钢琴圈就那么小,徐教授又是泰斗级人物,你让其他人怎么看他?”
我心如刀割,平生第一次感到这么委屈。
“不能让他难堪,就能让我难堪了是吗?若非他反复提起我的痛处,又怎么会被批评一顿?”
“程柔妙,你别忘了,我的手是因为救你才受伤的,我才是你男朋友!”
程柔妙微微皱起了眉,一时间无话可说,最后蹦出一句他还年轻!
我冷笑一声,她原来早就知道王正阳在刻意针对我,只是一直假装不知道罢了。
沉默了半天,程柔妙没好气的开口。
“先不提他的事了,我爸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让我们明天去看看你姐。”
程柔妙的爸爸是个医生,妈妈是个音乐才女,可惜去世的早。
程柔妙的爸爸很看重我,说我靠谱,早就想让我们结婚,可当时程柔妙的事业正在上升期,我跟她都婉拒了。
知道我跟程柔妙闹别扭后,程父每次都是让她代为传达我姐的情况,想借此促进我们的关系,可终究不能如他愿了。
次日一早,我跟程柔妙匆匆赶到医院。
程父早就在病房门口等着了。
我原本想先问问我姐的情况,程父却轻轻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先进去看我姐。
心里猛的一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病房里的姐姐正看着窗外发呆。
小的时候,我贪玩磕破了头,医生说那块不会再长头发了,我哇哇大哭。
我姐笑着摸摸我的头,安慰我说就算是秃头也好看。
我哭的更厉害了,说我宁愿死也不愿意秃头。
我姐三十五那年,因化疗剃了光头,笑嘻嘻的问我好不好看,我依旧是哭,这次,我宁愿光头的是我。
“你什么时候来的?咋不叫我一声?”
姐姐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抹了一把泪,强撑着笑笑。
“刚来,姐你最近感觉好点没?”
“好很多了,程医生医术高明。”我姐温柔的笑笑,让我跟程柔妙找地方坐。
“姐,你有没有想特别想干的事?”程柔妙边削苹果边问“正好我跟致远这几天都有空。”
“说不来不怕你们笑话,其实我想穿一次婚纱。”
我姐年轻时忙着挣钱养我,没谈过恋爱,查出来有病后,更加断了这个念头。
“好,那我们今天下午就去试婚纱。”我憋住泪。
我姐笑了,叮嘱我买顶假发,她害怕吓到人家。
出来后,程父说我姐的情况很不好,随时可能会死,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我强忍着没哭,我姐她最不喜欢我哭了。
当天下午,我跟程柔妙带着我姐去了婚纱店。
我姐在里面试婚纱,程柔妙催我去买杯喝的,说这里有她看着就行。
半路上,我接到了程柔妙的电话,她声音颤抖:“你快回来,姐姐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