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昨天不在，今天早上六点多才赶过来的。不过我来的时候张豪的状态已经不对了，说明在今天之前，就已经有人动了手脚。”
林若风皱着眉道。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林若风说得有道理。
只有葛冰，神色逐渐凝重。
“所以，还是要重点查一查昨天前天凌晨到昨天白天，那人肯定是在这段时间下手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就在这时，林若风手拿烟盒比划了一下：“我有点困了，出去抽根烟，你们先聊。”
那小警察叫薛松，不光脾气急，说话也直，脱口而出笑问：“林副组长，我们值班的哥几个熬了一天一夜都没困，你昨天又没上班，咋还困了呢！”
这本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葛冰却听得心念一动。
林若风捏了捏烟盒，笑了笑：“啊，嗐，我昨晚也没睡太好，没事儿，你们先谈，我抽根烟就回来。”
看着林若风消失在拐角的身影，葛冰想了想，跟了过去。
出了刑侦大队办公楼，楼拐角有一处草坪，荒草萋萋，平时没什么人来。
就看见林若风走到这里，点上一支烟抽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林若风忙回过头，眼中的厌烦一闪而过，随即变成一副冷笑。
“怎么？葛队想追出来跟我讨论林秋有罪无罪的事情？”
“就事论事，我从来不把个人情绪带到案子上来！”葛冰正色道，“至少对于张豪这件案子，我们还是同事。”
见葛冰态度好起来，林若风言语中也没了刺。
葛冰笑了，伸出手：“给我根烟。”
之前身上那包烟，被林秋给抢走了。
林若风有些好奇：“听说抽烟对皮肤不好，没想到葛队皮肤这么好，也抽烟？”
“抽烟之后，皮肤确实没有之前好了。”
葛冰熟练地点上烟，看着林若风：“不过明知道这件事没什么好处，就都能不做吗？你说队里那内鬼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他不还是做了。”
林若风的表情短暂地凝固了一下。
葛冰就道：“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没有。”林若风淡淡道，“凡事讲证据，我们在这里瞎猜，其实没什么用。”
“我不这么认为，虽然没什么证据，不过问题出现之初，还是要大胆假设，小心论证。”
葛冰弹了弹烟灰：“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推测？”
林若风抽烟的动作顿了顿。
烟还没燃尽，他忽然捻灭了烟头，起身道：“葛队，我刚来天海没多久，对很多事都不了解，专业技术更是比不上你，你的推测，我可给不了你什么建议。”
“该回去了，大家可都等着你呢。”林若风抬腿想走。
“刚才薛松他们说昨晚审讯嫌疑人，大家都是两人一组进去的，但他忽略了一个问题，这种规矩只有他们这种刑侦队员必须执行，我和你，其实是不用的。”
葛冰盯着林若风的背影，声音不紧不慢。
这句话说完，一瞬间，林若风肩膀那微不可查的晃动，就被葛冰锐利的目光给捕捉到了。
葛冰是队长，林若风虽是从燕京新来的，但却是专案组的副组长，职权很高。
这两人的职位级别来讲，有些规矩确实不必卡得太死。
尤其像是进审讯室这种，随时随地能单枪匹马地进，不会有人在意。
林若风背对着葛冰站了一会，忽然发出一阵笑声：“是啊，有些规矩对我和你无用，葛队，你想说什么？”
葛冰开门见山：“前天夜里人抓到的时候，我在场，是薛松亲自带回队里的，而张豪出现这种状况是在回局里之后，也就是说——人是在队里被下药的。”
她挑了挑眉，目光变得更加锐利。
“而可以单独在审讯室自由活动，且不需要第二人陪同的，只有你。”
她靠近林若风：“你先别急着反驳我，你说你是今天早上才来的队里，可我怎么看你精神状态也这么差？反倒也跟他们一样，像是在这里熬了一天一夜似的。”
“林若风，恐怕你不是今早来的，而是跟他们一样，一直在队里了伺机而动了吧？只不过，大家都没发现你。”
林若风忽然转过身，阳光投到树叶上，落在他脸上的一片巨大的阴影，一半亮一半暗，显得他的表情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还是刚才薛松一句无心的玩笑提醒了我，我才想到的。你如果反驳的话，现在我们去监控室查一查，看你到底是什么时间进来的。”
说到此处，葛冰皱了皱眉，眼神里一阵失望。
她不愿意相信林若风——一个燕京派来的精英竟然是内鬼，可是种种表现看来，林若风他就是！
从一开始她刚进审讯室发现林若风一个人在里面，到后面大家在走廊谈论内鬼，林若风不自然的表情。
再到明明刚来队里，却像熬了大夜一样没精神的表情，林若风哪里都不对劲，哪里都吻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作为刑警你很有能力，你明明可以有光明的前途！”葛冰质问道，“你到底在为谁做事？”
微风簌簌，只能听到风刮到树叶上发出的沙沙声。
两人正对而立，林若风沉默不语。
半晌，他开口，却并没有回答这些问题，而是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你真的打算继续帮林秋？”
葛冰没想到他话题会忽然转到这里，尽管出乎意料，但却毫不犹豫地点头。
“呵。”
从林若风喉咙里传来一声冷笑：“我说你还是真是重感情啊，那家伙身边美女环绕的，你竟然一点都不吃醋，还肯不顾危险，一味地帮他？”
“你说什么？”
葛冰皱眉：“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肮脏的东西！林秋是我师弟，更何况他做的事情是正确的，我不为别的，我是一个警察，会永远站在正义的一边！”
林若风哈哈笑起来，冲葛冰竖起来一个大拇指，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葛队，你还真是正义之光啊，有你这么个惩恶扬善的好警察，天海市全体人民都应该感恩戴德。”
话音一落，林若风嘴角的笑意陡然消失，几乎是瞬间，他猛地从枪套中拔下手枪，对准了葛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