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都吃香喝辣，锦衣玉食的，忽然在这冷板凳上枯坐了一晚上，不好受吧？”
走进审讯室，葛冰开口道。
张豪笑，脸上的肉颤起来：“还行吧，过惯了那种生活，偶尔进来体验一下，也挺好。”
顿了一下，他又道：“再说了，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冰冰，要是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也不至于这样，你说是吧？”
“葛队跟他说什么呢？这孙子还笑？！我真看不上他那笑，真想进去揍他一顿！”
走廊里，那小警察顺着窗户往里看，看得火冒三丈。
“沉住气，别一动不动就要打人，你可是个警察，放心吧，葛队这么厉害，她肯定有办法。”
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张豪的回答都没什么问题，很符合他往常的性格。
葛冰忽然问道：“你背后的人是谁？跟你有关系的国外团伙具体是做什么的？”
正当葛冰以为张豪会像刚才一样调笑的时候，忽然，她发现张豪表情一变！
这种表情不是正常人听到某个问题时一瞬间的色变，而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诡异感。
就像忽然被按下了某个开关，五官瞬间僵硬，整个人都变得呆滞了起来！
“张豪？”葛冰神经绷紧。
“几点？是谁……不去了……昨天不是……快点走吧。”
张豪眼珠挪了挪，盯着地面，机械性地张开嘴，碎碎念着一些诡异的只言片语。
然而这些回答跟问题毫无关系！
一阵刺骨的凉意忽然顺着葛冰的后脊梁爬上来。
她不断追问：“张豪，你回答我的问题！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还有……多少……不要……”
仍然是支离破碎的无意义词汇。
葛冰又继续追问了几个核心问题，张豪依然是这幅样子，但当问题一旦回到无关紧要的闲聊，张豪却又马上恢复正常，逻辑清晰，谈笑自如。
背后的凉意越来越重，葛冰猛地起身离开，跑进隔壁几间关着张豪手下的审讯室。
挨个儿问过去，无一例外，所有人的状态都跟张豪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是谁干的？人在哪里？
葛冰心里越来越乱，她没想到由自己被绑架这件事，竟牵扯出这么复杂的事情。
眼前一片迷雾。
“葛队，你怎么了？”几人见葛冰情绪不对，忙跟过来。
林若风眉头皱着：“怎么回事？他交代了什么吗？”
葛冰脸色发白，望着窗外片刻，冷静下来，忽然抬起头道你：“我大概知道他们是什么原因了。”
一听葛冰这么说，众人都围上来。
“葛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像林副组长说的那样，装疯卖傻，拖延时间呢？”
“还说他们背后的人早就预料到，所以特意嘱咐这么干的？”
葛冰摇了摇头，脸色很不好看：“都不是，我刚才在审讯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的状态不像是故意装疯卖傻，而像是不可控地做出这种行为。”
“不可控？”
“那代表着什么？”有人问。
“代表着，他们集体被人下了药，神经系统被药物控制了。”
葛冰话音落，走廊里一片寂静，众人皆是脸色一变！
被人下了药？
昨天夜里把人抓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到了队里就变成这样了，这岂不是……
此刻，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在所有人心中都不约而同有了一个不愿相信的猜测。
队里有内鬼！
“不可能吧？这可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有没有可能是……昨天深夜趁着大家不注意，从外面溜进来干的？”
“你当这是幼儿园？避开门口的警卫，避开这么多弟兄，在刑侦大队所有的审讯室里晃一圈给人下药，你当刑侦大队的人都是瞎的啊?”
“所以说还是有内鬼？”
一阵沉默，众人都不愿意相信这个结论。
半晌，忽而有人开口好奇道：“可是……被人下药他的精神状态不应该是一直很奇怪吗？但他们平时都挺正常的啊，就是问到一些问题的时候才会……”
这也是刚才葛冰迟迟犹豫的原因。
但好在她之前对这方面有过一点了解：“有一种新型药品，会对人的神经系统造成影响，但这种影响不是无差别影响，而是类似于程序设定。”
“比如说，下药的人可以设定某一类关键词，一旦用药的人听到类似的关键词，才会触发程序，出现奇怪的现象。”
“这是国外一个间谍组织研发出来的，这种药品的问世就是为了组织的人被地方抓走之后，不会因为严刑拷打而承受不住，供出机密。”
“因为用了药的人已经像是一个机器，只要程序没触发，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套不到想要的信息。除非拿到解药。”
随着葛冰的叙述，众人的表情越发沉重起来。
没有人想到，这种宛如电影里才会出现的药品，竟然会出现在身边，还用在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上，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可拥有这种药的人，会是什么身份呢？
如果跟张豪背后的人有关系，那是不是说明，张豪背后那国外团伙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前方是一个比一个难搞的问题，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跟我说说昨晚把人带到队里之后，你们都什么时间段都做了什么。”葛冰打破了沉默。
那小警察开口道：“前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当时大家都乱哄哄的，审讯的审讯，做笔录的做笔录，还有几个困得不行的在办公室补觉，没觉得谁有问题啊……”
“是啊，昨天早上差不多六点左右天亮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来上班，可昨天一整天，审讯室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人，而且也都是两个人共同在的，就算是有人想下药，也不可能有机会做这件事啊。”
葛冰沉默。
他说得没错，队里的确是这个规矩。
审讯的时候，必须有两人以上共同在场，如果想做手脚的话，总不可能避开另一个人。
总不可能队里有两个人都有问题吧？
葛冰见林若风一直没开口，于是问道：“林副组长，你经验比较丰富，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