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逼给姐姐捐骨髓后,我死了

    我是为姐姐而生,我的身体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她的。
    就连林月平这个名字也是为了保佑姐姐的平安。
    他们对我弃如敝屣,唯有沈墨会爱护我,保护我。
    就在我以为我遇到了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但后来我才发现沈墨做我男朋友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为林宝月奉献一切。
    心灰意冷下,我死在了给林宝月捐献骨髓的手术台上。
    他们却又开始百般后悔,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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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墨,你猜猜今天是日子!”
    我一只手拿着条红裙在镜子前来回比较,另一只手则握着手机。
    “是什么日子啊!我猜不到。”沈墨柔声:“平儿能不能告诉我?”
    我不由得红了脸颊:“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们一起去游乐场转转吧!从小到大我还没有去过游乐场呢!只听别人说过里面有旋转木马,和摩天轮之类的。”
    “好,那我在游乐场等你。”
    挂掉电话后,我抚摸着已经褪了色的裙子,心中一阵期待。
    沈墨喜欢颜色鲜艳的裙子,手中的这件虽然褪了色,可已经是我最好的衣服了。
    林家的三小姐,听起来高贵,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连衣柜里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我的所有衣服都是林宝月穿腻不要的,她全部扔给我,再假惺惺地说一句:“妹妹穿姐姐的衣服,这样子看起来更亲密一些。”
    爸妈就再也没有给我买过一件衣服。
    小时候同学们嘲笑我,给我取外号“拾破烂。”
    我哭着鼻子跑到爸妈面前,求他们给我买件新衣服,哪怕便宜点,只要是新的就行。
    爸妈则看着林宝月的脸色,见她伤心地垂着头。
    我爸就生气地把我臭骂一顿,还罚我一天不许吃饭。
    我妈抱着林宝月对我冷嘲热讽:“你姐的衣服你都不想穿,你想穿什么!你干脆光着身子吧!”
    林宝月在我妈怀里,以众人看不见的视角,冲我得意地勾着嘴角。
    那时我便知道,和林宝月作对,不会有好下场。
    我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轻声安慰着自己,没关系,他们不在乎我,我也不在乎他们。
    我还有沈墨,想到他,我的心情顿时好起来了。
    “砰”的一声,门被一脚踹开。
    我愣在原地,还来不及反应。
    林琛就大步跨过来,像拎小鸡一样拎着我。
    “宝月不小心受伤了,血一直止不住,你下去给她输点血。”
    我掐着他的胳膊,来回挣扎:“你松开我,我不去。”
    却被林琛找准机会,他反手拧住我的双手,跟压犯人一样,一路把我压到林宝月面前。
    爸妈围着她,脸上的关心遮掩不住。
    见到我后,我妈站起来,扬起手猛地扇在我脸上:“闹什么,你非要看你姐姐死,你才开心吗?”
    脸上传来一阵刺痛,我的视线不由得落到了林宝月手上。
    她确实受伤了,只不过是一道细小的划痕,上面不停地冒出小血珠。
    林宝月注意到我的视线,她弯起了眼睛,歉意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爸见不了林宝月受委屈,他皱着眉瞪向我:“生你就是为了给你姐姐输血,要不然当初怎么会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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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别生啊!我要知道我是来当个血包,我也不会投生在你们林家。”
    我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尽管知道他们并不爱我,但我还是不免感到委屈。
    我爸气得脖子涨红,他冲上来就要打我。
    我妈和林宝月在一旁无动于衷。
    林宝月甚至摇了摇受伤的手,眼中全是兴奋。
    他即将打上我时,林琛挡在我前面。
    “够了,先给宝月把血输上。”
    冰冷尖锐的针扎进手肘上,我害怕地闭紧双眼。
    林琛调整着输血管,冷声道:“这么多年,该适应过来了。”
    我苦笑一声,睁开眼睛,直视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恨你,恨你们林家,你们一定不得好死。”
    他动作一顿,移开我包含恨意的目光:“不要让爸妈听见了,不然他们又会打你。”
    “最好打死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倚靠在沙发上清楚地感觉到血液在顺着我的身体逐渐往外流。
    林琛越过我走向林宝月,给我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别说傻话。”
    傻话,是傻话吗?
    可我确实不想活了。
    我盯着鲜红的输血管出了神。
    我从出生便开始给林宝月输血,从刚开始的脐带血到现在。
    手肘上的针口已经多到数不清了。
    只要林宝月受伤,不管我在什么地方都要回来,哪怕我正上着课,也要被我妈揪出来。
    给她输血。
    当我不情愿地反抗一句,就要被她在所有人面前打骂。
    老师和朋友们异样的目光如影随形,我变得自卑阴郁,更加的不讨喜。
    身边的同学们不知从哪听到的传闻,说我占着老幺的身份,成天欺负生病的姐姐。
    他们暗地里嘲讽我,见没人管,慢慢演变成了欺凌。
    他们自诩英雄,觉得伤害我可以帮助可怜的林宝月。
    那几天我浑身伤疤地出现爸妈面前,希望他们帮我转学。
    但爸妈只鄙夷地看我一眼,像看一个垃圾:“活该,苍蝇不叮无缝蛋,他们为什么只欺负你,肯定是你做错了什么。”
    我微红着眼眶,上楼准备敲林琛的门。
    爸妈不帮我,可哥哥一定会帮我的。
    他是我的亲哥哥啊!
    “林深,我怎么没见到你的另一个妹妹。”
    他淡淡道:“我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宝月。”
    我的手顿在半空中,一种说不出的酸痛,从心底翻滚出来,汹涌地冲出喉咙处。
    我受不了,想把这种苦涩吐出来,但又硬生生地咽下去。
    被同学欺负我没有哭,被爸妈讽刺我没有哭。
    可这次我一直悬在眼眶的泪珠忽地流出来了。
    我倔强把眼泪抹去,在心里暗暗发誓:“我再也没有哥哥,林深他不是我哥哥。”
    从那天开始我没有喊过林琛一句哥哥。
    “好了,宝月的血止住了。”
    林深拔掉针管,任由我胳膊上的血液往外流。
    而那边,林宝月的伤口被撒了一层药,妥善地用纱布包成漂亮的蝴蝶结。
    我妈看着手机,精心挑选衣服:“我的小宝月太勇敢了,妈妈给你选一个超好看的裙子。”
    “妈妈保证,你穿起来一定会像公主一样耀眼。”
    林深扬起唇角,一脸温柔:“我还有一条宝石项链,等会儿拿给宝月。”
    “谢谢妈妈,谢谢哥哥。”
    林宝月倚靠在沙发上,身上层层叠叠的红裙,让她看起来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宝月,宝月。”我嘴唇嗫嚅着,一片凄凉:“既是掌中珍宝,又是天边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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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惨白着脸,摇摇晃晃站起来。
    但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还是让我止不住恍惚。
    我牢牢地抓着沙发扶手,缓了好一会,才能正常行走。
    等我换好衣服下楼,客厅里只剩下林宝月一个人。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视线聚集在我身上的裙子。
    “东施效颦,林月平,你也只配穿我不要的衣服。”
    我发白的指尖用力掐进掌心,脊背绷成了一条直线。
    林宝月饶有兴趣地看向我,咯咯笑了起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是你生日吧!”
    真是可笑至极,第一个记住我生日的人居然是林宝月,我最恨的人。
    我做梦都没有这么想过。
    她把受伤的手伸出来,扬起下巴示意:“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你是故意的!”我不敢置信地瞪圆双眸,毕竟要是处理不好或者出了什么意外,林宝月真的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对啊!”她勾着红唇,眼睛奇异地亮了亮:“这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到的生日礼物!”
    “疯子。”我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为了对付我,你真是不择手段,连自己都能狠下心来。”
    林宝月嫣然一笑,拖着长音说道:“生日快乐。”
    外面阳光灼热,我却总感觉寒冷无比。
    今天是周末,游乐场很热闹,沈墨背对着我,手里牵着一个猫咪形状的氢气球。
    他穿着白色衬衫和水蓝色牛仔裤,温文尔雅。
    一如初见。
    “沈墨。”
    他转过身,瞳孔骤然一缩,脸上常挂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
    “谁让穿这个裙子的。”
    气球戛然被松开手,缓缓地向天空飞去,越来越远。
    我低着头,窘迫地捏着衣角:“你不是喜欢颜色鲜艳的裙子吗?”
    沈墨蹙着眉:“难看死了,你现在回去换掉。”
    我眼神稍暗,浑身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失望,只好结结巴巴道:“那我先回去换衣服吧!”
    我着急地换好衣服跑过来时,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太阳隐去,天边乌云滚滚,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我无助地站在那,眼泪随雨点滑落。
    第一次见沈墨,是我被霸凌最严重的时期。
    同学们肆意诋毁我,辱骂我,不愿意和我做同桌。
    老师们则在讲台上视若无睹。
    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至今想起来我都会害怕。
    沈墨就是在这时候转到我们班的,他身材高挑清瘦,穿着整齐的校服,乌黑茂密的头发下,是一双细长的桃花眼。
    样貌清隽的沈墨很快成了我们的班草,他为人又温柔有趣,很招人喜欢。
    而我就像是住在阴暗潮湿的老鼠,与熠熠生辉的沈墨截然不同。
    我从没有想过能和他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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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沈墨主动向老师说,要和我做同桌。
    在我的书被人撕烂后,沈墨会把书借给我,我被人欺负时,沈墨也会保护我。
    这次毕业后,他向我告白,许诺会保护我一辈子。
    我们还一起商量着上同一所大学。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雨势渐大,我颤抖地抱着自己,走回家。
    屋里他们正其乐融融地吃着饭,丝毫没有想起他们还有一个亲人。
    看到我来,爸妈仅仅瞥了我一眼,又继续谈论着明天林宝月的生日。
    要办一个风风光光的生日宴,要请上一群人为他们的宝贝女儿庆生。
    林深坐在她旁边耐心询问:“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我佝偻着背,全身是都是水的上了楼梯。
    拖着疲惫的身体我躺在床上,一片迷茫。
    我就像一只破旧的风筝,表面上看起来坚韧不拔,但身体已经没有了飞翔的能力。
    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我脑袋昏昏沉沉的。
    身上一会冷一会热,喉咙也干痒疼痛,我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背上粘的全是冷汗,头发湿漉漉地粘在脖颈上。
    门外,声音吵闹,应该是保姆在布置房间。
    我困难地下床,双腿使不上劲,又跪倒在地上,膝盖磕得青紫。
    深吸一口气,我缓缓扶着墙面,走出去。
    我的卧室是一间杂物室改造的,屋内只能摆下一张床,和一张掉了漆的桌子。
    想要喝水,就只能下楼。
    我喝了一杯水,步履蹒跚地走到门外。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芳香。
    我伸了伸懒腰,正准备回去洗澡,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因为林宝月喜欢玫瑰,门口便种满了半人高的玫瑰。
    我眯着眼望去,隐隐约约看见两个身影。
    抵不住心中的好奇,我向那个身影缓缓走过去。
    “宝月,你放心,我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不让她离开苏城。”
    苏墨抱住林宝月,焦急道:“林月平想离开苏城,去外地上大学,她要走了,你生病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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