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我……求求你们……别打我,不要打我。”
“若若好疼啊……”
顾琛一把抓起男人的领子:“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那人只是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着惨白的灯光,无端让人泛起冷意。
“顾先生,稍安勿躁。”
医生抚了抚被抓皱的衣领:“夏小姐不太合群,我们已经惩罚过那些打架斗殴的病人了。”
“病人?”两个字被他咬的及重,顾琛的神色缓和下来。
“夏之若,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他没有怀疑。
因为我从小就受人欺负,融入不进去哪怕任何一个班级。
但在我的姐姐到来之前,我也曾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啊。
“若若,把这个签了。”
“等烟烟病好了之后,我们重新开始。”
鲜红的印泥被他小心翼翼捧到手边。
白纸黑字,字里行间都昭示着,我以身试药,是心甘情愿的。
没有强迫,没有威胁,只有自愿。
我将眼底湿意生生逼了回去。
重新开始?
我看着曾经那个让我满心欢喜的面庞,签下自己的名字。
等到正式试药的那一天。
我的病房开始热闹起来。
我的父母,老公,姐姐都来了。
八只眼睛灼灼地盯着我。
“若若,还等什么?你的姐姐在等着药救命呢。”
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痛,我痛得皱起眉头。
父亲却以为我是在表达不满。
“若若,不要胡闹,你的姐姐怀孕了,她等不起了。”
原来是怀孕了啊?
怪不得顾琛那么心急。
我还没患上抑郁,就被那群护工摁在浴室里。
身体泡在冷水里,手腕汩汩地流着粘稠的鲜血。
滴落在浴缸中,染红了一池水。
闪光灯刺痛了我的双眼,失血过多让我的身体渐冷,血液流动的速度开始减缓。
等到被人粗暴的捞起,包扎好手腕。
我却被告知,伤口太深了,恐怕以后,都拿不起画笔了。
原本顾琛是不信的。
他知道我怕疼。
小时候磕破一层皮都会哭唧唧地找他。
他不信我会这么决绝地割腕。
可现在他不得不信,因为我那么喜欢画画。
我大概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的眼中闪过狂喜,试药的日子就这么被提前。
“若若。”
顾琛唤我,眼神带着浓浓的警告。
唇瓣泛起血腥味,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父亲当即拍手叫好。
“阿琛,烟烟以后,就交给你了。”
母亲拉过姐姐的手,安抚道:
“别太自责了,若若她是自愿的。”
姐姐一脸不忍,眼神却是直直地望着我,眼底带着熟悉的挑衅。
“爸爸妈妈,你们别关心我了,妹妹才是最该安慰的人啊。”
顾琛叹息:“烟烟,你还是太过善良。”
她一脸担忧:“妹妹赶紧去休息吧,让医生好好瞧瞧。”
说着,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红绳。
祈福的红结有些陈旧,与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严重不符。
“确实该让医生检查检查看看这次的药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顾琛说着,让人把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