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有些意外。
在自己的记忆中,眼前的女子名叫陈鸳,被关在后宫中许久,已经许多年未和自己见面,陛下并不知道李震山为何在这时候将她带到自己的面前。
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出准备反叛的朝廷官员,清理内乱,想必李震山不会节外生枝。
“陛下,不知你可还记得陈家连诛九族之事?”
李震山心情沉重。
提起连诛九族的时候,一旁陈鸳明显眉目间阴冷了下来,就连空气都冷了几分。
“此事不是已经揭过了吗?为何现在又再次提起。”
当年的事情并不光彩,陛下之前已经下过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再提起此事。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子,陛下皱了皱眉头,这才想起当年事情的一些眉目。
只是由于时日过久,这一段记忆宁浩知道的并不多。
眼前的陈鸳让自己心中很不舒服,这女人隐藏极深,却还是藏不住身上释放出来的杀气。
看陈鸳的模样,若是给她个机会,恐怕她会毫不犹豫将自己杀了。
让宁浩好奇的是,对自己抱着如此杀心的人,李震山居然还会留她活到现在,还将她带到自己的面前。
“陛下,此事还得从先帝说起。”
“当年先帝病危,同样找到微臣,只是当时为时已晚,先帝病入膏亡,微臣医术有限,未能将先帝救活过来。”
“不过微臣有一点足以肯定的,便是当初先帝身体情况和陛下是一样的,你们所中的都是同一种毒。”
一旁仲清上前两步,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有些于心不忍,陛下如今身体情况极为不佳,却还提及陛下的伤心事情,着实是有些为难陛下了。
仲清提过建议,先等陛下的身体恢复了再说,但李震山却觉得此事不宜拖延,必须过来找陛下说清楚当年的事情。
“这么说来,朕当年错杀了陈家?”陛下抬起头来,看向陈鸳,心中明白为何陈鸳会如此怨恨自己了。
想必陈家确实是受到自己的冤枉,如果当年将对先帝下毒的人都处理干净,眼下自己也不会中了和先帝一模一样的毒。
李震山和陈家关系不错,一直是世交,也难怪他会心急如焚,想将真相剖析出来。
而且这也有助于陛下,调查出究竟是谁下的毒。
当初陛下还以为是陈家要造反,谋杀先帝,但如今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也难怪陈鸳脸色看上去会如此不对劲,恐怕她心中还一直惦记着陛下连诛自己九族的事情,想报血仇恨。
被打入后宫中关押了这么长时间,陈鸳心中的怒火并没有消灭,只是埋藏得更深。
“陛下说笑了,陛下向来聪慧过人,身为真龙天子,哪有错杀人的缘故,是我陈家全家都该死,一不小心触怒了真龙天子,自然需要连诛九族,以示天下百姓。”
陈鸳脸色怨毒而又显得平静。
对她来说,自己的心都已经死了,如今活着也只不过是行尸走兽罢了。
若是能激怒陛下,早日解脱,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陈妃,不得对陛下无礼。”
旁边李震山好心提醒了一句,陈鸳这才停止阴阳怪气,闭上了嘴巴。
毕竟,好歹眼前的人也是当今圣上。
“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还有谁?陈鸳,你手上可否有证据,能佐证自己是清白的,如果有,便及时拿出来,朕帮你平冤申诉,替你讨回一个公道。”
陛下轻声发问,心中感叹。
如果自己错怪陈家,可得想个办法补偿一下陈鸳才行,虽然这些都是前身留下来的过错。
“想必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陛下手段了得,血洗陈家,就连一只蚊子都没能飞出去,其他稍微有点牵连的官员,更是死得悄无声息。”
“陛下,不如赐臣妾一死,此事便无人知晓了。”陈鸳心如死灰。
每每回想起往年之事,陈鸳心中都对陛下充满怨气,恨不得能亲手杀了陛下。
“陈鸳,我让你过来,是让你讲清楚当年之事的,你难道就不想还陈家一个清白吗?”
李震山再次忍不住开口。
他知道,陈鸳手头上肯定有证据,足以说明当年究竟是谁毒杀的先帝。
就算没有证据,也有些隐情能说出来,帮助他们判断出此次究竟是谁对陛下下毒。
只是,陈鸳并不愿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就算真的平复了陈家的冤情又怎样?死者不能复生,陛下更加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
在陈鸳眼中看来,陛下此时无非是假惺惺,想从自己口中套出些话来罢了,根本不可能诚心道歉。
“无妨,既然陈妃不愿意说,就暂且让陈鸳好好休息吧,李震山,此事是朕有错在先,不必言重。”
“你送陈妃回去吧,朕要休息了。”
陛下深深的看了陈鸳一眼,知道陈鸳正在气头上,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作用,便下令让陈鸳先回去。
“呵呵,好一个皇上,你为何不赐臣妾一死,偏偏要将我关在后宫,关了这么多年,到如今还不愿意放过臣妾是吗!”
“臣妾在后宫,暗无昏日,日复一日的遭受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都是你造成的!”陈鸳尖叫声传来,宣示着自己心中的不满,没说两句便被李震山护送了回去。
陛下从仲清手中接过汤药,一饮而尽,随后再吃了点陈皮糖,面露感慨之色,心中不是滋味,准备回龙床休息。
这么好的一个大夏国,土沃肥沃千里,民风淳朴,偏偏被自己的前身折磨得不成模样,就连朝廷中的事务都处理得无比糟糕。
“陛下,莫非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仲清皱了皱眉头。
这陛下未免也太过奇怪了,居然就连自己的杀父仇人是谁似乎都并不怎么关心。
似乎陛下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淡定自如,胸有成竹的模样,半点不着急。
“呵呵,陈鸳一时半会不会跟朕说实话,她不说,朕也没办法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