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哥哥,你要乖一点

    最让人痛苦的折磨手段有哪些?
    我是一个外科医生,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人受尽折磨,还留住一口气。
    而我哥正好成了被我折磨的对象。
    因为,他该死!
    1
    医院检验科报案说抽的血少了几毫升。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许是用在哪个检验流程用掉了。
    或者一开始记录的时候,就是多写了几毫升。
    可是护士一直坚称就是无故少了几毫升,因为病人是个艾滋病人,所以选择了报案。
    医院负责人说艾滋病人的血必须重视,若是有心之人拿了这血去害人,后果不堪设想!
    警局并没怎么重视这件事,所以派了已经快准备退休的我师父,警局老油条李永贵负责这件事。
    而我作为他带的新人,自然也掺和到了这个案子里。
    可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案子,却牵扯出来一个巨大的隐情,藏于背后,残忍又可悲……
    按照医院给的监控,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师父嘴上叼了根烟,冲着我道:“拿上记录本,我们挨家坐坐。”
    于是我们把检验科的医生、护士,和最近能接触到血液的人都拜访了一遍。
    可一直有一个人,家中一直无人,所以没去成。
    她叫王若菲,是医院最年轻的急诊科医生。
    我和师父坐在护士站,因为王若菲正在手术,所以没法见到她。
    “你说王医生啊,王医生是医院技术最好的医生,人也好,脾气也好,长得也漂亮。”
    一个护士话音刚落,屋中一群护士便叽叽喳喳说起来,说的都是她的好。
    “她啊,成绩优异,一路硕博连读,年纪轻轻就升了主治医师。”
    “那次医院遇见医闹,病人家属拿着把刀就要砍我们,还是她细心安抚病人家属的情绪,这才没有出大事。”
    了解了一下午,听的都是她的好,似乎是一个根本没有缺点的人。
    眼看着天快黑了,手术还没有结束。
    估计一会王医生出了手术室,也十分疲累,若这个时候询问她什么,也实在不人道。
    听护士说她明天休息,倒不如明天再去她家。
    第二日一早,我们就敲响了她的房门。
    她大概是一个人居住,我们感觉到一个人踩着拖鞋嗒嗒走到门边,靠在门边看了我们许久才给我们开门。
    “是李警官吧,昨天下班时,护士和我提了你们。”
    师父点点头,被她迎进了门里。
    她似乎是刚醒,穿着一身艳红色的蚕丝睡衣,将她完美的身材勾勒的若隐若现。
    就在她俯身给我们倒水时,领口外泄,露出白嫩的皮肤。
    我和师父终究是男人,他一个离婚多年的人,看见这般女子自然忍不住多看几眼。
    而我刚出社会不久,没处过女朋友,自然不愿放过这等香艳画面。
    师父回过神来打量着她的屋子,不急于问正事。
    因为审讯嘛,就要先获取别人的信任,打乱她心里的防线,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真相。
    “家里就你一个人?”
    她笑了笑:“是啊,之前我哥在,最近他出差了。”
    态度从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师父“哦”了一声,看了看她身后一个紧闭的屋门。
    房子很大,有两个屋,其中一个敞开的,是她住的,另一个屋门紧闭,大概就是她哥的房间。
    师父看了眼电视柜下面的美甲片,又看了看王若菲干干净净的指甲。
    “王医生也喜欢做美甲吗?”
    她笑了笑,摸了摸手指:“哪个女生不喜欢呢,只是我是个医生,做不了这些,就买了一些假的,在家没事的时候,就往指甲上贴贴。”
    说着站起身将美甲拿了过来,掏出来一个比了比手指,发现与中指正好契合,于是撕了胶沾在上面。
    师父见家中没什么奇怪的,就打算切入正题。
    可是那紧闭的屋子里突然传出一个巨大的声响。
    王若菲脸上突然带了愠色,回头看着那屋子。
    2
    “二喜,你给我老实点。”
    “二喜?”师父反问她。
    她回过头来,又恢复成微微笑着的表情。
    “养了一只二哈,太作了,所以平时不把它放出来。”
    大约是出于一个老警员的直觉,师父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站起身,朝着那间屋子走去。
    王若菲站起身,提醒师父:“李警官,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二喜可特别作啊。”
    师父还是走了过去,将手搭在门把手上,就在按下的一瞬间。
    一只狗叫声从门里传来,叫的凄凄惨惨,似乎受到了虐待。
    师父还是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门,一只巨大的哈士奇朝着师父扑来,一下将师父扑倒,接着摇着尾巴四处乱跑。
    一时之间,撞倒了不少东西。
    王若菲赶忙将我师父扶起来,接着抓住了二喜,费劲的又送回了屋子。
    “不好意思啊,李警官,它实在太作了。”
    师父还因为自己莫名其妙怀疑人家而有些愧疚,挠了挠秃了的头顶道:“无妨无妨。”
    接着,师父便切入了正题。
    “王医生,检验科丢失血液样本的事,你听说了吗?”
    王若菲摸了摸中指上的长指甲,道:“当然听说了,风言风语传了好久了,不知道你们调了监控没有?”
    师父如实回答:“调了,没有任何异样。”
    她“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可我似乎感觉到,她的眼神冷了一瞬,就一瞬,虽然嘴角一直挂着笑,却让人如坠深渊。
    师父觉得本来是他来审别人,突然被她问起来,而且还毫不设防的如实回答了她,有些搏了他作为警察的面子,便正色盘问起她来。
    一通审讯过后,没发现任何异常。
    可惜师父做了一辈子警察,见过犯人无数,却在她这里翻了跟头。
    说什么拉拉家常获取敌人信任,原来我们在她的一步步引诱下,早就信任了她。
    案情到这似乎再不能有什么新进展,师父嘱托我,没什么问题就结案吧。
    但是我觉得此事蹊跷,就一直拖着没结案。
    3
    很快,警局来了另一个新案子。
    A大一个老师失踪了,说是去L市出差,可是一直没等到人,和学校一对才发现,人既没在出差地,也不在学校,电话也打不通了。
    经过与家里人联系,也说没有回家。
    他似乎,人间蒸发了。
    反正接案的同事是这么和师父说的。
    对接的警察说,他是离了家的,并且也确实上了那班飞机,可是没下来。
    师父反问:“什么叫没下来,他是死在飞机上了吗?”
    那人头摇的如拨浪鼓。
    “我们核对了很久的监控,发现他确实上了飞机,可是下飞机的监控里,没有他的身影。”
    师父拿起资料,看了一眼他的名字。
    “王若言,名字有些耳熟啊。”
    再一看住址,竟然与王若菲医生的住址相同。
    “看来,我们得再去王医生家走一趟了。”师父幽幽道。
    当天傍晚,我开着车带师父过去。
    与之前意气风发不同,今日的王若菲有些憔悴,穿着一身素色衣服,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也顾不得给我们倒水。
    她将我们领到沙发前坐下,就一直看手机。
    因为有了上一次拜访,如今也算不上什么陌生人。
    师父开门见山:“你哥哥失踪了?”
    她点头,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王警官,你可一定要把我哥哥找回来。”
    她有些激动,拽着师父的胳膊,哭个不停。
    师父拍拍他的肩,安慰她:“放心,凭空消失这种事,我可不信,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真相。”
    她哭着点头。
    了解的差不多了,我和师父准备回去。
    在楼下,我无意间抬头,看见一个身影落在她家的窗户上,虽相隔甚远,却似乎能感觉到无尽的寒意。
    4
    我抱着双臂,抖了一下。
    师父回头问我怎么了,我匆匆答没事。
    再看过去,窗户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案子和医院检验科丢血不一样,所以师父一直打着十二分精神对待这个案件。
    我们仔细看了上飞机和下飞机的监控,看了一遍又一遍,几乎把眼睛都看瞎了,也没看到王若言下飞机。
    同时我们盘问了坐在王若言周围的乘客,以及机组的工作人员。
    他们的说辞是,中途王若言去了一趟厕所,再没有回来。
    就这样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凭空消失,实在是蹊跷。
    于是师父凭他多年的直觉,决定从王若菲家下手。
    我们又调用了王若菲家楼下的监控,看了一遍又一遍。
    王若言拉着行李箱出现在监控里,王若菲送他,一直目送着他离开。
    甚至调了更久之前的监控,发现王若言每天上班的时候,只要王若菲没有急诊,都会出来送他。
    想来兄妹俩关系不错,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相拥一下离开。
    我看的实在是累了,开始脑洞大开,胡扯起来。
    “师父,你说王若言会不会被外星人抓走做实验了?”
    师父白了我一眼。
    我又畅想:“你说这个案子会不会和医院丢血的案子有联系?”
    一句无心之言,师父却当了真,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我。
    “这两起案子都无王若菲有关,可是如果是她做的,她要医院的血做什么呢?艾滋病的发病又不是立刻,如果她想让人染病,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师父问了一连串问题,又继续道:“王若言怎么会从飞机上凭空消失呢?如果是王若菲做的,她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我显然一头雾水,可是师父似乎没想要我的答案。
    “而且看王若菲的状态,显然很在乎她哥哥,若真是她,动机呢?”
    对,一个案子最关键的便是动机,所以我们要了解一下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
    我和师父没敢耽搁,第二日就去他们老家走了一趟。
    她妈妈给我们沏了杯茶,眼眶还红着,明显刚刚哭过。
    “你说若言和若菲啊,他们俩自小关系就好,我们以前工作忙,都是若言照顾她的。”
    “你都不知道,若菲第一次来月经,还是若言帮忙洗的裤子。”
    “俩人关系好得和一个人似的,若言成绩好,免不了将若菲比下去,但是若言总是维护她,整天整天的帮她辅导功课。”
    师父点点头:“那他们有人交男女朋友了吗?”
    她妈妈摇摇头。
    “没听说啊,若言老大不小了,我们总催他,他总说不急不急,若菲应该也没有。”
    师父看了我一眼,我这才回忆起来什么。
    我们第一次去王若菲家的时候,美甲片旁边就是一盒已经被拆开的避孕套。
    当时只觉得一个女医生家里有美甲片挺奇怪的,没觉得避孕套有什么不对劲的。
    可如今既然他们都没有对象,避孕套又是谁用的呢。
    师父立即给局里打电话。
    “小张,对比一下监控,将之前的王若言和最后离开那个仔细对比,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小张虽有些抱怨,这些监控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如今还要再看,却还是不敢违背命令。
    “师父,你觉得有什么奇怪吗?”
    师父沉思了一会,才对我说道:“是有些奇怪,平时王若菲送王若言都会抱一下,可是最后一次没有。”
    我仔细想着监控里的画面。
    “可是也不是每一次都抱,有的时候,王若言想要抱,王若菲不抱,不也没抱吗?”
    师父点了根烟:“是啊,怪就怪在,最后一次,王若言没让王若菲抱他。”
    是啊,为何独独最后一次没抱?
    “而且……”师父吐了一口烟圈,“最后一天,他戴着鸭舌帽,我们根本就没看清楚脸,只不过是背影很像罢了。”
    师父怀疑最后那次离开的,根本就不是王若言!
    很快,小张便打来了电话。
    “李警官,确实发现了一些不一样。”
    5
    我和师父对视一眼,听他继续讲。
    “他们两人的步长,不一样。”
    “差的不多,只有50px,可是确实不一样。”
    小张犹豫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些羞愧。
    “这不是我们发现的,警局刚刚收到了一封匿名邮箱,是他提醒我们的。”
    师父眸中光芒一闪,追问道:“查到ip地址了吗?”
    “正在查。”
    挂了电话后,师父坐在车里理了好久思绪。
    师父叹了口气,道:“这一点还不足以做为证据,我们至少也该找到王若言的人才行。”
    我们开着车又去寻了王若菲。
    她开门时似乎有些疲惫。
    “其实王若言根本没走出这间屋子吧?”
    师父开门见山。
    王若菲却愣了一愣,随即笑了:“您不信,可以挨个屋子检查。”
    她直接躲开了身子,她这种坦荡反倒是让我们不好怀疑她。
    可我们是警察啊,有什么不好意思?
    所以我们每个屋子都看了一遍。
    甚至床底厕所马桶都仔细看了。
    确实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我们将目光放到了假扮王若言的人身上。
    经过调查,很快就查出了他的身份。
    警局的审讯室里,他乖乖的坐着,一双眼好奇的打量我们。
    “叫什么?”
    “姚衡。”
    “做什么工作的?”
    他看了看我师父手里的资料。
    “你们不应该心知肚明吗,还要问我。”
    师父轻咳了一声,换了个问题。
    “知道我们来找你干什么吗?”
    他点头:“知道啊,你们能查到我,应该就已经知道王若言的下落了。”
    师父到底老谋深算的样子:“当然,你也知道他在哪?”
    他却坦言:“我不知道。”
    师父一拍桌子:“你这么好的工作,如果你执意要隐瞒的话,前途可就毁了。”
    他摊摊手:“我不在乎啊,我只想报复他。”
    姚衡是航空公司的机组人员。
    那天,王若菲找到他,说让他扮做王若言的样子,替他出个小区门,并假装上了那趟飞机。
    他本就是机组的工作人员,要跟机的,所以制造了一种王若言从飞机上凭空消失的假象。
    说起姚衡和王若言的恩怨,就能追溯到很久以前了。
    初中时,姚衡家庭条件不好,所以一直刻苦学习,想着有一日出人头地。
    而王若言根本不需要多努力,就能稳坐第一名。
    直到有一次,姚衡超越了王若言成了那次考试的第一。
    王若言气不过,找人揍了他一顿,还将他所有的学习资料都撕了。
    姚衡他妈妈为了凑钱为他重新买资料,在工地干活时摔断了腿。
    工地赔了不少钱,资料钱有了,可是妈妈的腿也断了。
    所以从此,他便恨极了王若言。
    听了姚衡的口供,我们这才确定,他根本没离开那个小区。
    姚衡后仰在椅子上,略带蔑视的看着我们。
    “我为若菲争取的时间已经够了,两位警官,你们不会觉得你们很厉害吧,能查出来这么多。”
    我和师父对视一眼,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们所有能看到的破绽,都是若菲留给你们的,你们速度挺慢的,这个时候才查到我。”
    6
    我们立即跟上级申请了搜查令,审批下来已经是三天后。
    我们包围了王若菲家,破门而入时,王若菲正端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她这次是真真切切的做了美甲,而不是美甲片,鲜红的美甲看起来如血一般。
    她手里端着一瓶红酒,见我们来了,只是轻轻瞥了一眼,抿了一口红酒。
    她将红酒放下,从容站起身,踏着高跟鞋走到我师父面前,略带挑衅的看着师父。
    “李警官,我能做的更好的,我给你留了很多破绽。”
    她转身指了指自己的卧室。
    “把衣柜砸开吧,他在里面。”
    说着,王若菲伸出双手等着被扣上手铐。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从容的跟我们去了警局,可是对动机却只言不提。
    我们找到王若言的时候,他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我在实习期为了不害怕,看了许多死人的照片,被水泡的浑身发白的,被肢解的,各种凄惨死状的……
    可是见到王若言时,我还是忍不住胸中翻涌,几乎就要呕吐出来。
    几个老刑警看了,也连连摇头。
    他的下体已经被捣烂割下,放在一旁的一个瓶子里泡着,要不是微微保留完好的头部,怕是也认不出来了。
    身上大片大片都是割伤,有的被纱布捂着。
    左手手指被用力扭到变形,与手腕绑在一起。
    小腿已经骨折,脚掌已经大半个不见了。
    肚子被开了巨大的洞,肠子就被扯在外面,上面还飞了几只飞蝇。
    我们走过去时,飞蝇受了惊,四散着飞远。
    他屁股下面摆着一个小盆,显然,吃喝拉撒都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
    前面摆了一个小锅,里面扔了一块血次呼啦肉,旁边放了些蔬菜,又菠菜,金针菇等。
    王若菲站在我们身后冷眼看着。
    她缓缓开口:“今晚本来想给他煮火锅来着,那块肉,我从屁股上割的。”
    说完便桀桀的笑,让我们脊背发凉。
    “还有……”她继续说道,“这段时间,他都是自给自足的,吃的是自己的肉,喝的是自己的尿。”
    “也不全是喝尿,他不想喝了,我就给他接点血。”
    “我是医生,我知道怎么能让他活下来。”
    说完,又继续笑起来,声音却渗人。
    王若菲在警局对这个案情供认不讳,可是在问到作案动机的时候,却什么都不再说。
    我们使用了很多方法,软的硬的都用上了,却一直撬不开她的嘴。
    她太聪明了,让我们每个人都有些畏惧。
    就像她说的,她给我们留了许多破绽。
    她的心智也比许多人强大,所以没有任何事能瓦解她的意志。
    我们将她的父母都接来,本来她不想见,拗不过我们,还是见到了。
    她妈妈哭着对她又打又骂,她却始终正眼都未瞧过他们。
    临走时,她才对他们说了一句话。
    “我想杀王若言太容易了,可是我一直不让他死,他这几日和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杀了他,可是我不愿啊,我学了这么多年医,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我怎么能让他死的太容易……”
    王若言在医院抢救了半个月,王若菲确实是个不错的医生,虽然将王若言折磨的不成样子,却没伤及要害。
    就在我们打算从王若言这了解情况时,他却从医院六楼之上一跃而下,当场死亡,血溅了几米远。
    我们将这个消息告诉王若菲。
    只见一直紧绷的王若菲,似乎一下子泄了力,就那一刻,她老了十岁。
    她双手捂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缓缓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7
    我叫王若菲。
    家庭和睦,父母恩爱,兄妹关系融洽,可就在我十五岁的某一天,什么都改变了。
    那一日,我早早洗了澡准备睡下,哥哥借着要给我送水果的借口进了我的屋子。
    他端着水果坐到我床边,将水果递给我。
    他说:“菲菲,爸妈不在家,你一个人不会害怕吧?”
    我吃了一口苹果,摇头:“当然不会了,哥哥也要出门吗?”
    他摇头,看着我的睡裙,将手放在了我的腿上。
    我打落他的手,以为他只是和我开玩笑。
    他却突然加大了力度,将手伸到我的大腿根。
    果盘落到地上,摔的粉碎。
    他把我按到床上,他力气太大了,我苦苦挣扎,却被他紧紧按在身下。
    他就像一个野兽,缓缓吞噬了我。
    他撕碎我的衣服,手探到我的身下,不断触碰着我的禁区,同时击碎了我所有的自尊。
    我哭着喊着,不断提醒他是我哥哥,这是错的,我希望能唤醒他的良知,哪怕一丝丝……
    可是没有,他没有任何的心软。
    结束之后,我趴在床上,连哭都哭不出来。
    他跪在我面前,他说他只是因为高三压力太大,想要寻找一个发泄口,才做了傻事。
    他求我一定不要告诉爸妈,否则他一定会被他们打死。
    他说着说着,开始威胁我。
    他说要是我说出去,就把我的裸照发给我喜欢的男生。
    他说我要是说出去,他就会告诉爸妈是我勾引他的。
    原来他早就蓄谋已久,他手机里有许多我的照片,洗澡的,熟睡的……
    我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他知道他捏住了我的软肋,于是越发张狂。
    我那个学期,一直浑浑噩噩,爸爸妈妈对我越来越冷淡,因为在他们眼里,哥哥品学兼优。
    而我,只是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成绩平平的女孩子,早晚要嫁人的。
    之后,王若言越发大胆,哪怕父母就在隔壁,也要逼我穿上暴露的衣服,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满足他恶心的情欲。
    我开始不再挣扎,而是一心扎到学习上,因为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
    很快他就高考结束了,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我以为他上了大学会离开家,可是他却报了离家很近的大学,依旧每周回家一次,只为了和我做那种事。
    我开始试着讨他的欢心,故意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直到我高考结束,报了个离家很远的学校,却被他偷偷改了高考志愿,和他上了同一所大学。
    他在外面租了房子,让我一起住进去,我最初不愿意,却拗不过家里的意愿。
    我每天都被他压在身下,甚至有时候,我会因为他产生快感……
    这种感觉让我觉得羞耻!
    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因此我更加努力的学习。
    终于撑到了毕业,我进了医院工作。
    职务之便,医院每天都会接触很多艾滋病人,抽血时,我会偷偷留下一点,不多,大约就是用棉签轻轻沾上一点。
    这点血量,没有任何人会发现。
    他喜欢我做美甲,可我是医生,不能做美甲,所以买了许多美甲片。
    每次和他做时,我都将从医院带回来的血染在美甲片上,借着我在他身下呻吟之时,狠狠将美甲嵌进他的肉里。
    这确实不是什么好办法,一不小心我自己也会染上病,可是从他第一次对我做那种事的时候,我就没有活着的欲望了。
    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就是报复他。
    我通过这种方式给他传染了许多病,他却一直坚称自己没病,因为他只有我一个性伴侣。
    可是他不知道,他所有的病都是我做的手脚。
    其实我可以不暴露自己的,就这样耗下去,他活不了太久了。
    可是我是一个医生,我每天都在医院里救人,我看着我的病人脱离苦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觉得那种救死扶伤的感受,真美好啊。
    就在那一刻,我在他们眼里,似乎被染上了圣光。
    可是脱下白大褂,我就成了一个恶魔!
    一个想要报复自己哥哥的恶魔。
    我不愿这样,所以我要让他早点死,然后结束我自己的人生。
    我找到姚衡,让他假扮王若言替我做局。我知道王若言所有的事,包括他当时欺负姚衡。
    我相信姚衡一定会帮我。
    我告诉姚衡,你要好好学他,学他的步调,学他的姿态,哪怕就是在监控里模糊的身影,都要实打实的像。
    他学的很快,是恨意驱使的。
    我告诉姚衡牵扯到这件事里的后果,可是他毫不在乎。
    终于等到王若言要出差那一日,我替他买了姚衡要跟机的那一趟飞机。
    可是我根本没想要瞒警察多久,所以给他们留了破绽。
    我没有在姚衡离开时,按照往常那样抱抱他。
    我看着姚衡离开的背影,畅意的笑了,然后转身上楼。
    一向高高在上的哥哥如今正痛苦的倒在地上,二喜正乖巧的坐在他身旁,安静的看着他。
    他蜷着身子,痛苦的抬眼看着我,可是眼里满是怨恨。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缓缓脱了外套,露出里面他最喜欢的裙子,蹲在他身边。
    “哥哥,你忘了,我可是医生啊,你死或者不死,还不是我动动手指的事?”
    我拿了一个他最喜欢的美甲,缓缓带在手指上,用力按了按,等它牢固。
    他依旧紧紧望着我,可是眼里却有了些绝望。
    我用美甲狠狠滑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一道红色的血痕。
    我轻声问他:“喜欢这样吗?”
    他有些疑惑的皱着眉头。
    我从身后拖了个椅子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不觉得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下体开始不时的长东西吗?”
    我喜欢这种角度,因为以前都是他压在我身上看着我,如今终于轮到我俯身看他了。
    他似乎终于明白,在地上挣扎不停。
    我看了看时间,到了该吃晚饭的点了。
    我将他绑在椅子上,背对着他选了好久的刀。
    “这把不好,太大了,手术都不用这么大的刀呢。”
    “这个也不行,刀的角度不太好,割人可不疼呢。”
    他大约是有些害怕,抖着声音问我:“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终于选到了一把心仪的刀,朝他缓缓走过去。
    “我是医生,所以对手术刀的要求很高,哥哥别怕,我会尽量轻一点的。”
    他看着我,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害怕。
    他在不停的挣扎,可是我给他注射过药物,让他用不出多少力气。
    我缓步朝他走过去,故意放慢了脚步,我要让他的精神彻底崩溃。
    诚然,他确实害怕,开始抽泣,哭着求我不要。
    我轻笑,眼里没有一丝亲情。
    我拿着刀在他身前比了比,语气没有任何的激动。
    “哥哥,当年,我也曾求过你的,哭着喊着求你放了我,可是你怎么做的,你是不是忘了,还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他哭着摇头,眼里终于流露出我没见过的恐惧出来。
    他喊着:“妹妹,你别做傻事啊,都是哥哥的错!”
    “错?”我用刀缓缓划过他的大腿。
    “哥哥怎么会有错,哥哥可是圣贤啊,是那三尺讲台上诲人不倦的老师。”
    他看着流血的大腿,身子开始发抖。
    我摸了摸他的头:“不怕啊,这只是开始……”
    之后几天,每天都是这么度过,他的精神越来越崩溃,甚至开始说胡话。
    而我依旧没有打算收手,因为曾经的我也是这么过来。
    那时我才十五岁,一个女孩最美好的年龄。
    却因为这样一个禽兽,这辈子都毁了。
    我怕警局那帮警察发现不了我留给他们的线索,所以我在医院留了另一个线索。
    我故意多取了一些艾滋病人的血,虽然我那时已经不再需要这些血报复哥哥,但是我很期待,警察们找到我。
    可是他们依旧没有怀疑我。
    那天,李警官来到我的家里,我故意穿了一身略带暴露的内衣,点上让人安神的香。
    很快,他们就要信任我了。
    可是王若言在自己的屋子里弄出了声响。
    还好,我有一只疯了的狗子,见人就扑。
    李警官还是打开了那间屋子,可是却没看到被绑在角落的王若言。
    之后,我随便装装就躲过了他们的注意,甚至将问题抛给了警察。
    他们走后,我走到那间屋门前,按下了门把手,二喜疯了一般蹿出来,它以前很乖的,只是最近看到我对王若言做的事,害怕的不行。
    我看着角落的王若言,嘴里被染了药物的纱布堵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怎么,觉得希望破灭了,你难道想着他们能救你吗?”
    他死死的盯着我,眼里充满了恨意。
    我毫不在乎,扯下他嘴里的纱布。
    “那年邻居阿姨来敲门,我也是带着希望的,希望她能救我,可是我的希望被你完全扼杀了,如今旧事重演,只是你我的位置,全然颠倒了。”
    他缓了好久,嘴里酥麻的感觉才消失,终于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
    他说的是:“杀了我。”
    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我却一直无动于衷。
    后来,他开始自言自语,也并不管我听没听到,只是不停的说“杀了我。”
    我当然没有心软,只是厌倦。
    厌倦看到那张让我们的人生如坠深渊的脸。
    直到我的恨意消减的差不多了,警察却依旧没查到我的头上。
    于是我匿名给警局发了邮件,透露了姚衡与王若言步长是不一样的。
    8
    王若菲讲完这个故事后,我和师父久久没能说话。
    我不知道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
    师父劝王若菲:“他终究不是为你而死,你也没伤及他的要害,我给你找个好律师,争取少坐几年牢。”
    可是她摇了摇头。
    没出一个月,她死在了监狱里,是自杀,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
    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将安眠药带进去的,只是我想,如果是王若菲,她做得到。
    之后我们将王若言和王若菲的故事,讲给他们的父母听。
    她的母亲一边哭一边说:“不能啊,我家若言那么乖,是多少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她抓住师父的手腕,眼神中略带怒意:“一定是那丫头勾引她哥的,不然她哥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我将她拉开,将师父阻隔在身后。
    而她嘴里还不停喃喃:“一定是,一定是菲菲勾引他的。”
    她父亲起身给了她母亲一巴掌,怒骂道:“什么时候了,你还给菲菲身上泼脏水,自小你就不喜欢她,觉得她太过平庸,什么都不如她哥哥,可是她是那么优秀一个医生啊,救了那么多人。”
    是啊,她救了那么多人,唯独救不了自己。
    最后,王若言和王若菲的尸体都被停在太平间。
    我和师父决定去送她最后一程。
    她父母在太平间大吵了一架,她妈妈还是坚持认为王若菲不祥,甚至连她的尸体都不愿带回去。
    最后,她妈妈用离婚威胁她爸爸,她爸爸还是妥协了,将王若菲的尸体孤零零的下落留在了太平间。
    医院和她曾经救治过的患者听了这件事,自发捐助了一些钱,将她的后事办了。
    师父叼着烟,看着墓碑上微微笑着的王若菲。
    “她还惯会收买人心。”
    我疑惑的看向师父,见他将吸了一半的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转身离开。
    “你还年轻,不懂女人危险,谁知道她的故事究竟是真是假,至于真正的真相,恐怕只有他们两人知晓了吧。”
    师父冷哼一声:“为什么她非要等到王若言死了才开始说这些,她的一面之词罢了。”
    我不懂师父说这话的意思,可是我承认王若菲确实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
    只要和她接触过得人,都会相信,她是个温柔的女孩子。
    我不愿去细想其中缘由,只当她说的是真的吧。
    哪怕这只是她的片面之词。
    番外
    这个案子以两人都死为结局,两年之后,一个老夫妇送到警局一个录像带和一本日记。
    他们说这是王若菲和王若言留下的。
    房子因为出了这种事,他们一直没回来,请了些道长做了几场法事,这才敢回去收拾东西。
    所以才发现了藏在角落的笔记本和录像带。
    笔记本是以王若言的口吻写下的,记录了这些年的事情,于是我们似乎揭开了另一个真相。
    与王若菲所说的完全不同的真相。
    王家父母一直重男轻女,家里只有王若言一人对王若菲好,所以逐渐让她对王若言有了依赖。
    这种依赖是病态的,她不允许任何人接近王若言。
    甚至不允许有任何人比王若言好,所以在姚衡的成绩超过王若言时,找人打了姚衡一顿。
    可是最后,姚衡恨得也只是王若言一人。
    之后,王若菲更是变本加厉,甚至不允许王若言和女生说话。
    她会趁王若言上学之时,偷拿他的手机,拍许多自己的裸照,制造出王若言喜欢她的假象。
    王若言不愿意妹妹变成这样,可是她却拿自己和家人的命威胁王若言。
    逼他和自己上床。
    王若言本以为只要高考结束,他就能报去外省,可是王若菲却偷偷改了他的高考志愿。
    并且逼他每周都要回家。
    甚至有时候,父母就在隔壁,她也要和王若言上床。
    他们确实保持了长达十几年的性关系。
    之后,王若言在工作中喜欢上了自己的同事。
    并且给她买了许多礼物,准备追求女同事。
    这件事被王若菲知道了,所以她开始了她的复仇计划,或者是病态的挽回计划。
    她用医院病人的血,通过美甲不知不觉的刺进王若言的身体里。
    她借着自己医生的便利,不允许他去医院,即使去了,王若菲也一直坚称他的身体很健康。
    笔记的最后一页,字迹与之前的字迹都不同,是另一个人的字迹。
    每一个字都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是却十分秀气。
    上面只写着一行字。
    “哥哥,我发现你了。”
    后面,就没有内容了。
    而录像带里的内容,倒没有什么让人震惊的内容。
    只是一些日常的生活片段,但是里面的对话与笔记本记录的内容相差不大。
    这更加证实了笔记本的真实性。
    一直以来,都是王若菲在逼王若言。
    原来,王若菲才是那个真正的恶魔,一个被原生家庭逼出来的恶魔。
    录像带的最后一幕,是王若菲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裙子,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摇晃着红酒。
    她说:“李警官,我能做的更好的,我给你留了很多破绽。”
    接着她缓缓勾起嘴角,脸上露出渗人的微笑。
    她张开嘴,却没有任何声音,只是用口型说着。
    “你终于发现它了。”
    我不知道这个它指的是谁,是王若言,还是姚衡,甚至是笔记本,或者是这盘录像带。
    我带着录像带找到退休的师父。
    他坐在躺椅上,侧头问我:“你觉得真相是什么?”
    我摇头。
    师父突然笑了:“你以为,她怎么能在警局的搜查下带安眠药进去,在警局里自杀?”
    看着师父陡然变冷的眼神,我突然身子一抖。
    我颤抖着声音问师父:“是你?”
    师父看着天空,许久没有说话。
    我想,其实是不是从一开始,我们就入了王若菲的圈套。
    又或者,其实这两个故事都是她杜撰的呢?
    至于真正的真相,恐怕只有王若言和王若菲两人知道了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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