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资助的贫困女大学生竟然登堂入室,住到我家里。
她处处模仿我的言行举止,变得越来越像我,甚至取代了我。
她看着我巧笑嫣然:“姐姐,你的人生真好,不如就送给我吧。”
我的竹马变成了她的未婚夫,我的爸爸妈妈变成了她的爸爸妈妈。
我们的命运就此交换。
她风风光光嫁给了竹马,收获所有人的祝福。
而我却声名尽毁,横死在一场车祸里。
重活一世,那个银发道士对我说:“施主印堂发黑,恐怕被人夺走了气运。”
“你,想不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1
连人带车摔下山崖后,五脏六腑被撞得寸寸碎裂。
这是我前世记忆里最后的画面。
重生后,当我再次见到关时薇,听着她笑语盈盈叫我姐姐时。
积压了两辈子的怒火涌上心头,我抄起桌上那半个蛋糕,狠狠扣在她的头上。
看着她精心打扮的妆容被弄得狼狈不堪,我痛快地笑了起来。
果然,发疯不一定有用,但很爽。
关时薇吓得一动不动,瞪大眼睛望着我,大概是从来没见过我这样不管不顾。
惊讶过后,她泫然欲泣看向我:“姐姐,你不喜欢和我一同过生日吗?”
是的,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们的生日明明隔了十天,但爸妈非要让她提前和我一起过。
他们说,关时薇从小到大都没过过生日,实在太可怜了。
于是,我的生日宴也变成了她的生日宴。
后来,我的竹马变成了她的未婚夫。
我的爸爸妈妈变成了她的爸爸妈妈。
她一点点地蚕食了属于我的一切。
“时家大小姐怎么欺负妹妹了?”
“哎,那是时家资助的贫困生,不是她的妹妹。”
“那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了吗?”
现场宾客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拍了拍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呀,真对不住,本来是想拿蛋糕给妹妹吃的,手滑了。”
“岁岁,道歉!”
爸爸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呵斥,气得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妈妈则扶起了关时薇,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掉脸上的蛋糕。
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关时薇才是他们亲女儿呢。
如果是前世的我,为了能得到父母的肯定,就算再不愿意,也会乖乖听话。
可现在,谁还在乎这些东西呢?
“爸爸,我要道什么歉啊。”我微笑着说:“我真不是故意的,妹妹不会怪我吧?”
关时薇蜷缩在妈妈的怀里,泪眼汪汪,“我不怪姐姐。”
“你看,她都说不怪我了。”
说着,我也不管父亲铁青的脸色,转身就往外走。
走到一半,我又转过头对关时薇冷冷地说:“下次别摆出这副可怜样。”
“不是要学我吗,那就学像点。”
“我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哭。”
关时薇震惊地抬起头,阴沉沉地盯着我。
我才不管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干脆利落就转身离开。
前世我就是太过在意他人的目光,才活得那样憋屈。
重来一次,我只为自己而活。
2
上辈子我是死在自己生日当天的。
那天是我的生日,却也是关时薇和林寒江的订婚日。
所有人都众星捧月般围绕在她的身边,纷纷送上祝福。
我像个不合时宜的小丑默默站在角落里。
甚至没有人想起过来和我说一句,生日快乐。
关时薇挽着林寒江走到我身边,巧笑嫣然:“姐姐,谢谢你能来我们的订婚宴啊。”
我死死盯着他们:“为什么非要在今天订婚?”
“当然是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她的笑容更盛了,“姐姐,你的人生真好,不如就送给我吧。”
我气得冲上前拽住她的衣领,刚刚举起手来,就被林寒江挡住了。
他愠怒地开口:“岁岁,够了!就算你处处不如薇薇,嫉妒她,可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别胡闹了。”
“我处处不如她?”
听到认识了十多年的竹马这样评价,我忍不住笑出眼泪来。
明明我才是时家的大小姐,从小到大的年级第一。
而关时薇不过是受我家资助的一个贫困生。
如今我因为抄袭事件被学校开除学籍,声名狼藉。
她则摇身变成时家二小姐,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宾客们的目光纷纷投向我,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看看她,在这种场合撒野,真是一点教养也没有。”
“就是啊,做出那种抄袭的事情,真是给时家丢脸。”
“还好林寒江选择了时薇,那才是真正有教养、有才华的女孩。”
“二小姐不仅人美心善,还那么优秀,和林先生真是天作之合。”
在这些议论声中,妈妈板着脸教训,“岁岁,你太让人失望了。今天这个日子,你怎么能如此无理取闹?”
爸爸的眼中带着一丝失望说:“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但那不是薇薇的错。好了,你先回房休息一下吧。”
我环视了一圈,看到的是一张张冷漠的脸,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我说话。
心灰意冷之下,我独自驱车离开酒店。
当天晚上大雨滂沱,我在高速路上狂飙,直到在急转弯时,车轮突然打滑。
我拼命想要控制住方向盘,但车子还是飞一般冲向悬崖……
3
我死后灵魂并没有消散,还盘桓在人间一段时日。
我看见林寒江和关时薇一脸幸福地走进教堂。
鲜花,香槟,气球,空气中处处冒着浪漫的气息。
为什么会这样?这明明是我的一切。
可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没有人回答我。
可能是我怨恨入骨,上天都看不下去。
然后,我就重生了。
又回到了我生日这天,不同的是,时间是三年前。
不过还是太晚了,如果再早一年,我就可以拒绝她住进家里。
那时候,我正在家里画图,爸爸妈妈拉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孩走进来。
“岁岁,快来见过薇薇妹妹。”
“薇薇多可怜,从小就没了父母,凭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大学。”
“多巧,她刚好就考上海大,还和你同一个专业,是你的学妹。”
“薇薇在海市没有亲戚,以后她就住我们家里好不好?”
既然爸爸妈妈都这样说了,我也就答应下来。
就这样,她住进了家里,我多了个妹妹。
从一开始的节假日暂住,到后来几乎天天住家里。
从局促地称呼叔叔阿姨,到亲昵地叫爸爸妈妈。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个寄居在我家的贫困生,比我更像时家的女儿。
作为时家长女,爸妈一直都对我十分严苛,从不假以颜色。
我的功课要拿第一,什么事都要做到最优秀,不可以丢时家的脸。
有一年暑假,我不小心踩到玻璃割伤了脚,被送到医院缝了几针,拆线时明明痛得发抖,但我就是强忍着不哭。
医生护士们都夸我很勇敢,爸爸抚摸着我的头骄傲地说:“那当然了,我们岁岁每年都拿年级第一的。”
我抬起头看着大家,忽然无师自通地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想要得到大人们的认可,就不能偷懒,不能示弱,不能哭泣。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关时薇她可以撒娇,可以卖萌,可以犯蠢。
她好像真的变成了时家的小女儿,受尽爸妈的宠爱。
那我呢,我到底算什么?
4
从家里出来后,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漫无目的地在江边游荡。
“施主,相逢即是有缘,要不要算个卦?”
路边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一个身穿道袍的人。
我看了他一眼,这人看上去十分年轻,却顶着满头的银发,双眼炯炯有神。
现在的神棍都喜欢搞得这么非主流了?
我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没兴趣,正要绕开他走过去,这人却拦住我。
“我看施主印堂发黑,恐怕是被人夺取了气运。”
换作以前,我肯定是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可现在我自己都莫名其妙重生了,原本坚定的唯物论早就碎成一堆渣渣。
我鬼使神差地开口:“那该怎么办?”
“你请我替你护法啊,我可是龙虎山嫡传的关门弟子。”
如果此刻是个仙风道骨的道长说这话,我还会信几分。
可眼前这个非主流,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我带着怀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可我怎么听说,武当山才是道门正统。”
“哎,武当都快变成旅游景点,跟我们比可差远了。”
他狠狠拉踩了一把对家。
果然是个神棍,刚才我肯定是鬼迷心窍了。
我冷哼:“既然道长神机妙算,不如你改天你来找我,你能找到,我就相信你。”
夺运一说我信了八分。
但这个道士可不可靠另说,还得再观察。
5
回到学校后的第二天,林寒江果然就来找我了。
“岁岁,你昨晚为什么要那样对薇薇?”
我淡淡地说:“不就是不小心打翻了蛋糕吗,她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他皱起眉,“可别人会以为你仗势欺人,别再这样闹了。岁岁,我也是为了你好。”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林寒江,你到底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关时薇好啊?”
林寒江愣了愣,柔声说:“岁岁,我的心怎么想的,你还不清楚吗?”
说着,他伸出手来想安抚我。
我狠狠甩开他的手:“我当然清楚了,你的心,是黑色的。”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打量着我,又再伸手过来想要拉住我。
“啪!”我反手就给他一巴掌。
林寒江白皙的脸上,赫然出现一个掌印。
“你……你……”他错愕不已,半天都挤不出一个字来。
“姐姐,你别生寒江哥哥的气了,都是我不好。”
关时薇冲了上前,楚楚可怜地看着我。
我看了她一眼,不屑道:“不是说了别再摆出这副模样,真的一点都不像我。”
关时薇被我的话噎住,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闪开,我要回宿舍了,好狗不挡道。”我语气满是嘲讽,“尤其是狗男女。”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大步往前走。
“时岁,干得漂亮哦。”
旁边一直在吃瓜的女孩追上来,向我伸出了大拇指。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沈青青。
我们是高中的老同学了,只不过,从前彼此都不算熟络。
她瞪大眼睛笑道:“没想到,你居然会打林寒江啊?”
不怪她会这样说。
沈青青在高中时就看不惯林寒江,三番几次捉弄他,都被我化解了。
我曾经警告过她不许再那样做,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没有人会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当众给他一巴掌。
我淡淡地说:“一个巴掌而已,算什么。”
我要他们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止于此。
6
我没想到的是,那个非主流道士居然真的出现了。
那天在图书馆前的梧桐树下,他朝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岁岁大小姐,终于找到你了。”
我看着他吃了一惊:“喂,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让我来找你,我当然就来了。”
非主流懒洋洋说道:“再说了,别喂喂的叫我。”
“我的名字叫霍白。”
真奇怪,他这语气仿佛跟我很熟,可我们明明才第二次见面。
我将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开,半信半疑地问:“真有人可以偷走另外一个人的气运?”
“当然了,有些旁门左道就是通过模仿和特定的咒术,夺取他人的气运。”
霍白的话,听得我后背发凉。
别人也许会怀疑他的话,可我是再清楚不过了。
前世,关时薇住进我家后,就处处开始模仿我。
她扔掉原来那些土气的旧衣服,换上了和我风格类似的连衣裙。
她将黑框眼镜摘下来,又剪了一个跟我一样的发型。
我喜欢吃车厘子,她也说自己爱吃。
我经常去图书馆,她也跟着去图书馆。
总之,我喜欢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
我们从穿衣风格到兴趣爱好,都变得越来越像。
一开始,我也问过她为什么要处处都模仿我。
她怯懦地回答:“我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到大城市,什么都不懂,怕同学笑话我。姐姐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所以就忍不住什么都学姐姐,我想,这样总不会出错。”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在夺取我的气运了。
霍白又问:“时岁,你到底想不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当然想了。”我脱口而出。
前世今生,太想了。
只不过,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费尽心思找到我,必然要价不菲。
我问他想要多少钱?
霍白歪着头想了想,伸出食指,一百万。
“好,成交。”
7
半个月后,机会终于来了。
我收到了林家的请柬,周末是林爷爷的七十大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