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把我送上审判崖后,他们后悔了

    我被自己最爱的三个人,送到审判崖。
    败诉轻则终身监禁,重则命丧当场。
    而这三个人丝毫不管我的下场,要为同一个女人打抱不平。
    未婚夫要为白月光讨回公道;
    弟弟要为陪伴自己十八年的养姐报仇雪恨;
    妈妈因为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与我不共戴天;
    可审判结束,他们却一个个的泪流满面,求着要补偿我……
    1
    我的弟弟、妈妈、未婚夫,我最爱的三个人,亲手把我送到了那个让全国人民,闻之一粟的审判崖。
    被审判崖判定有罪,一辈子都将面临终身劳役。
    严重的,还会被当场击毙,平息民怨。
    审判崖在万丈悬崖顶,寂寞空洞,风声簌簌。
    第一个声讨我的,是我那个便宜弟弟。
    哦不对!
    如今他可不便宜,相反他贵气逼人。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商业大亨,凭借出色的金融天赋,在股市横冲直撞。
    即使是经济萎靡的今天。,也依旧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我将他视为我的骄傲,到处夸赞他的勤奋与聪慧。
    却从没想到,他竟然想让我去死。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弟弟站在悬崖底。
    隔着万丈深渊,我看不清便宜弟弟的神色。
    却能想象到他眼眸下,藏着的猩红恨意。
    此时此刻,定然想将我扒皮抽筋,拆骨吃肉。
    “明明是她抢了明慧姐十八年的富贵生活,她还一副受害者姿态,跑到我家嫌这嫌那。
    “我爷爷快七十岁了,为了给她买什么衣服,天不亮就出去捡垃圾,深夜才回来,累了一身病。
    “可她呢,什么都不敢不说,还整天嫌弃爷爷臭,诅咒明慧姐去死。
    “我爷爷死的时候,也是她闹着非要吃肯德基,把爷爷从楼道里推下去摔死。
    “虽然肯德基摄像头坏了,但是我比谁都知道,你就是想让爷爷死,然后好摆脱我们。
    “毒妇,贱人,今天我就让大家见见你的真面目。”
    随着便宜弟弟话语落下,我脑子里有根弦啪一声断了。
    原来,原来他一直是这么看我的。
    弟弟指着大荧幕,轻蔑而嘲讽的声音,在悬崖地响起。
    “大家看看,这个贱人是怎么对我爷爷的。”
    那是一段视频,好像是我刚回到蒋家的视频。
    视频中,我把一桌热腾腾的饭菜扫到地上。
    肆无忌惮的对着老人谩骂。
    老人佝偻着腰身,头发几乎全白了。
    “这种东西也配端上来给我吃?我可是顾家的独生女,你们算什么东西?”
    “隔夜饭,发霉的馒头,这是什么玩意,我家的狗吃的都比这好。”
    “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要让你们成为我的家人,你们怎么不去死?”
    视频中的我,好像疯了一样,把家里能砸的全都砸了。
    歇斯底里的冲着老人,还有便宜弟弟怒吼。
    “凭什么是我?我过的好好的,凭什么是我?
    “这样下贱的日子,我过一天都嫌多,我要回家,我要回我自己家!”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至,现场参与审判的观众差点跳起来。
    我听到有人在台下怒骂。
    “这样嫌贫爱富的玩意,怎么不去死?”
    “怪不得蒋总要把自己的亲姐姐送上来,这就不是个玩意。”
    “我听说这女的还杀了人。”
    “真的假的,杀了谁了?”
    他们话还没说完,便宜弟弟空从胸腔迸发出的咬牙声,在空气中炸开。
    “我用自己所有的家产,审判蒋芸雅故意杀人罪。”
    此话一落,所有人都震惊了。
    “审判崖是有这个规定,想要审判罪人,必须付出相同的代价,但蒋总用全部身价赌,也太夸张了。”
    “人家敢赌,说明就有一万分的把握。”
    “啧啧啧,看不出来,这个蒋芸雅这么歹毒。”
    我看着便宜弟弟的控诉,只觉得胸腔涌起一股彻骨的寒风。
    他果然还是不信我。
    2
    我的人生可以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十八岁之前,我生活在大名鼎鼎的顾家。
    是顾家家主的独女,父亲早年去世。
    给我和母亲留下万贯家财。
    那时候,我还叫顾芸雅。
    第二个阶段是十八岁之后,一纸亲子鉴定彻底打乱了我的生活。
    我被告知其实是贫民窟蒋家的孙女。
    而我的同学蒋明慧是才是顾家真正的小公主。
    自此之后,我成了贫民窟的蒋芸雅。
    便宜弟弟是蒋家唯一的孙子,也是我弟弟。
    他的控诉画面结束后,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我肯定有罪。
    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把爆米花扔进垃圾桶。
    准备离开。
    蒋明凡控诉失败,一百零八亿身价全部赔付给顾芸雅女士。
    机械冷漠的审判结果,让现场霎时间安静下来。
    但很快又开始沸腾。
    “这特么审判结果有毛病吧,蒋芸雅嫌贫爱富都这么明显了,还包庇?”
    “她走后门了?我听说蒋芸雅过的也不错,是不是上面有人。”
    “不可能,审判崖是机器审判,怎么走后门?”
    现场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像沸腾的开水上下滚动。
    我与蒋明凡隔着万丈深渊,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却能肯定,此时他一定面色煞白,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荧幕继续滚动,那里播放的是我的记忆。
    这是我刚到蒋家的时候,我无处是从。
    蒋家太穷了,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房子。
    水泥钢筋自建房,屋里连油漆都没刷。
    因为贫民窟房子建的紧凑,常年不见阳光。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霉味。
    蒋家父母早亡,家里只剩下一个年迈的爷爷,还有不足十五岁的蒋明凡。
    他们端出来的那些饭菜,早就不知道放了多久。
    即使距离这么远,我仍旧能闻到酸腐发臭的味道。
    那一瞬间,我几乎控制不住,将所有的饭菜掀翻。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自己的一切全都变了。
    不久之前,我还在忧愁,过生日的时候。
    是吃海鲜大餐,还是顶级和牛。
    这才多久,这些残羹剩饭就已经是我能够的上最昂贵的饭菜。
    我太不习惯了,我也不想习惯。
    公用卫生间,四处漏风。
    到处瞎溜达的流氓,经常会忽然冲进卫生间,想要占你便宜。
    隔壁阿姨到半夜仍旧在谩骂,后面寡妇家里,天天有不同男人的调笑声。
    那段时间,我对蒋爷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做好的饭不吃,铺好的床不睡。
    每天抱着自己的小提琴,眼巴巴的看着院门。
    我在奢望,养育了我十八年的妈妈。
    能冲进院子,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她查清楚了。
    我还是顾家小公主。
    可我从早上等到晚上,从春天等到冬天。
    还是没有等来她。
    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画面截止到这里,蒋明凡在台下冷冰冰的开口。
    “自从到了我家,无论爷爷怎么讨好她,都一副死人脸。”
    “我怎么会这么倒霉,有这样的人做姐姐。”
    “为什么顾明慧不能继续做我姐姐?只要她进监狱了,我姐姐就能回来了。”
    “那天要不是她非闹着要吃肯德基,爷爷怎么会从肯德基楼上摔下去?”
    “虽然警察说不是她推的,但我不相信,她一直觉得爷爷丢人。”
    “当时她考上音乐学院,只要爷爷死了,她就以为自己还能成为小公主,干干净净的去上学。”
    “可凭什么,我爷爷难道就白死了?”
    蒋明凡的一字一句,宛若秋后凌冽寒风。
    将我刮的体无完肤,我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但大荧幕却没有停止。
    还在播放曾经时光的痕迹
    3
    后来我渐渐发现,自己回不去了。
    蒋爷爷的背越发佝偻,眉眼越加凹陷。
    经常愣愣的瞧着我发呆,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那时候我不明白,他总是说对不起。
    到底对不起什么!
    但渐渐的我发现,蒋爷爷宠我宠到无法无天。
    我扔掉的那些硬馒头,他会偷偷捡回去继续吃。
    我吃剩的那些鸡骨头,他皱着眉头硬往下咽。
    我想要的漂亮花裙子,他捡了许久垃圾也买不起。
    他总是离我很远,抱歉的对我说。
    “孩子对不起,爷爷没本事,不能让你过上从前的生活。”
    我看着他眉眼间的愧疚。
    不知怎得,我那颗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去。
    这个家实在太穷了,穷的我几乎喘不过气。
    为了能买一件像样的衣服,我开始跟着爷爷到处捡垃圾。
    一个瓶子五毛,纸壳一公斤两块。
    铁皮电线,更值钱。
    我年轻,眼睛亮,周六周日总是捡的比爷爷多。
    爷爷帮我在院子里重新搭了一个厕所。
    我用粗盐细细炒热,夜里给爷爷敷老寒腿。
    下雨的时候,我端着盆四处接水,爷爷用大扫把拼命往门外扫水。
    祖孙俩的感情,就这么别别扭扭的开始。
    这个时候蒋明凡干什么呢?
    他在学习,他的脑子真的好用。
    才十五岁已经获得多项国家一等奖,现在都要准备高考了。
    这样的天才,我怎么忍心打搅他。
    夏天的时候,我提前在房间里点上蚊香。
    可那蚊子实在太厉害,蒋明凡总是被咬一身包。
    看着那个倔强的小人,满脸都是包。
    我放学后,偷偷跑进他房间,把裤腿全都挽起来。
    蚊子吃我的血吧,我和蒋明凡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吃我的就不可以吃他的了。
    那个时候,青春期敏感的少女,不知道如何跟弟弟处好关系。
    用这种近乎可笑的方式,关心着他。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
    蒋明凡提前放学,推门而入的瞬间。
    我手忙脚乱,不小心打翻了他和顾明慧唯一一张合照。
    他看到地上的碎片,陡然间发怒。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蒋明凡对我的厌恶。
    双枯井般的眼眸沸腾滚动,青少年结实的臂膀将我推进玻璃碎渣里。
    “谁让你进我的房间,滚出去!
    “她的照片你也配碰?”
    那一瞬间,对不起两个字被我生生咽了回去。
    恶毒的话语脱口而出:“我才是这个家真正的孩子,贱人的照片不准出现在家里。”
    我是被蒋明凡丢出去的。
    手腕被玻璃碎渣,生生割了一条口子。
    但我没哭!
    4
    蒋明凡考上大学那天,爷爷病了。
    住院费要一万块。
    曾经一万块还不如我一顿饭钱,如今我浑身上下拿不出二百块。
    我哭的歇斯底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爷爷拉着我的手,求我给顾明慧打电话。
    毕竟是养育了十八年的孩子,即使顾明慧走了,爷爷还是放心不下她。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顾明慧挂了。
    我颤颤巍巍的给她发信息。
    “爷爷得病了,想见你一面,能不能抽时间回来一趟?”
    顾明慧没回信息,我再发过去,她把我拉黑了。
    爷爷看我焦急的发信息,好似想到什么。
    星星般的眼眸,晦暗下去。
    “她是不是不肯回来?唉,我这样没用的老头子,不回来也好。
    “不回来也好,她好好的就行……”
    回到蒋家这段时间,对我最好的人就是爷爷。
    我从小没有父亲,爷爷就好象一座巍峨的高山。
    把我遗失的父辈关怀,填的满满当当。
    所以,当我看到爷爷晦暗的表情时。
    胸口就好像被谁紧紧揪住,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我背着爷爷,一步一步往肯德基跑去。
    顾明慧放学后,经常去肯德基买甜筒。
    我求爷爷告奶奶,终于在肯德基见到了顾明慧。
    我把爷爷安置在二楼,顾明慧看到了我。
    眼神一暗,不知道与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
    径直朝二楼跑过来。
    刚奔到二楼,啪一声抽了我一巴掌。
    “你这个biao子,你来找我干什么?”
    “你就应该烂在臭水沟里,你有什么目的?”
    右脸火辣辣的疼,我没工夫和她骂架。
    泪水几乎淹没了我的脸庞。
    “爷爷,爷爷胸口疼,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带他去医院。”
    “我给你跪下了还不行吗,求你。”
    旁边的爷爷看到我和顾明慧跪下,赶紧上来拉住我。
    “雅雅,你站起来,爷爷没事。”
    顾明慧一脸不耐烦:“在这演什么双簧,我没钱,要钱出去大街上要。”
    她转身就要走,我一把抱住她的腰。
    此时此刻,什么尊严,面子我全都不要。
    我只要爷爷好好活着。
    “你就看在爷爷养了你十八年的份上,给我一万块行吗?”
    “一万块爷爷就能住院,之后的钱我自己想办法还不行吗?”
    “滚一边去,我实话告诉你,我一只手提包都不值一万,但我就是不给你,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她耀武扬威,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却被一边的爷爷,反手抽到脸上。
    顾明慧不敢置信的看着爷爷。
    “你敢打我?”
    那一瞬间,爷爷站了起来。
    他对我说:“雅雅,你去二楼厕所,我有话和她说。”
    我不知道爷爷和顾明慧说了什么。
    我只知道外面一声尖叫,爷爷从楼梯口滚了下去。
    我着急忙慌的跑出去。
    就听到顾明慧指着我的脸说:“是她,我亲眼看到,是她把爷爷推了下去。”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我。
    那一瞬间,我仿若被万根毒箭射中心脏。
    连话都说不出来。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现场观众,却坐不住了
    5
    “怪不得,审判崖判决顾芸雅无罪,原来推爷爷下楼的是顾明慧。”
    “我的天啊,好歹养了她十八年,怎么这么狠?”
    “顾明慧不是最善良了,天天做慈善,怎么会连一万都不给,怎么说蒋爷爷也养育了她十八年啊!”
    所有人都在议论,只有蒋明凡面色惨白。
    “不可能,不可能,明慧姐不会这么做,我大学四年的学费还有生活费都是她给的。”
    “她怎么会连一万块都拿不出来?”
    “蒋芸雅,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洗刷罪责,你这么无辜,爷爷去世的时候,为什么不让我回去见他最后一面,你到底在掩饰什么?”
    他如语连珠的质问我,我孤零零站在悬崖顶。
    他的这些话早就对我造成不了伤害。
    我只想让真相大白!
    画面继续播放,那是我人生的分水岭。
    爷爷死后,我接受调查,明明肯德基有摄像头。
    可不知道为什么,顾明慧没有被逮捕。
    我同样也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
    出来的时候,爷爷的尸体无人认领。
    孤零零的躺在老房子,七八月的天气,尸体都臭了。
    我疯狂给蒋明凡打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只能不断发短信过去,说爷爷已经去世。
    可过了好久,才回来一条短信。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姐姐,直接烧了,别打搅我的前程。
    我哭着掏出捡垃圾的存款,把爷爷送进殡仪馆烧了。
    爷爷的骨灰盒,我哭着抱回家。
    后来蒋明凡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伴随的还有学费账单。
    一年三万块,加上生活费最少也要四万。
    没钱!
    我是姐姐,我有责任。
    我悄悄撕掉学校通知我回去上学的通知书。
    去了饭店打工。
    白天端盘子,晚上捡垃圾。
    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吃两个馒头。
    有时候饿的狠了,拼命灌不要钱的自来水。
    我把省吃俭用两个月的六千块,偷偷塞进蒋明凡书包里。
    又悄悄贷了一笔款,才将将够学费。
    我以为他知道是我给的,家里就两个人,不是我还能是谁呢?
    后来他大学四年,我打工四年。
    每个月都往他银行卡里打钱。
    天才就不应该被生活所累。
    我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安心学习。
    即使他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偶然间,我得到一个机会。
    给学生恶补小提琴。
    没想到,顾家十八年的生活,还是有点用。
    我练了十八年的小提琴,终于能用它换点钱花花了。
    但我没想到,蒋明凡竟然一直觉得他银行卡凭空多出来的那些钱。
    是顾明慧给的。
    画面结束后,蒋明凡不可置信,浑身颤抖,整个人的信念都崩塌了。
    噗通一声朝我的方向跪了下来。
    他声调哽咽:“姐,我错了,我一直以为是你害死了爷爷,我的学费是顾明慧给的。”
    “姐,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姐,我们是一个妈妈生的啊,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不能不要我?”
    他跪爬着朝我的方向挪动,歇斯底里的哭吼:“姐,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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