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凌未婚妻的凶手杀人被判死刑的消息出来后，她红了眼眶。
我以为她是喜极而泣。
谁料当天晚上她持刀伤我。
她嗓音嘶哑：“都怪你，要不是你那时赶走陈泽风，我就可以拯救他了。”
这时我才明白，她一直暗恋霸凌她的男人。
我在无数懊悔中咽了气。
重来一世，面对被霸凌的她，我只当看不见。
不是喜欢做圣母吗？
那付出生命，我想她也是愿意的。
1
顾念念被校霸陈泽风盯上了。
下午第二节课上到一半时，她才进来。
浑身湿漉漉的，露出的肌肤满是伤痕，身上还带着刺鼻的臭味。
她一走进教室，前排的同学互相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齐齐捂着鼻子：
“这是哪来的臭味啊，不会是垃圾进来是吧？”
“真恶心，身上的东西这么脏，掉茅坑里了！”
“……”
一群人在疯狂嘲笑顾念念，课任老师连说了好几遍安静都没有用，巨大的笑声几乎要将整个教室掀翻。
她脸色苍白，默默听着大家的嘲讽，身形摇摇欲坠，祈求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同学的脸，最后停在我身上。
黑眸带泪，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她做出嘴型：“求求你，帮帮我。”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班上最有正义感的学生，加上我自己本身成绩优秀，家境不错，所以当我出面制止霸凌时，霸凌者都会给几分面子。
可现在，顶着她哀求的视线我却挪开了头。
她瞳孔蓦然睁大。
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在没有人制止的情况下，各种污言秽语往她身上砸。
她身子不停颤抖，陈泽风一拍手掌，吵闹的教室立即安静了下来。
顾念念眼睛迸射出希望。
下一秒，她被打入地狱：
“放学后，把她留下来，光是骂骂人有什么用啊，得上行动啊！”
顾念念晕了过去。
我面无表情。
只是手指紧紧攥着笔。
心口的愤怒不停翻涌上来。
不是喜欢拯救恶毒校霸吗，怎么只是被校霸稍一恐吓，就被吓晕过去了啊。
2
没有人知道，我重生了。
上辈子，我看到被霸凌的顾念念，她也是跟刚才一样，向我求助。
没有犹豫，我便去帮她了。
先是帮她赶走欺负她的人，随后我在班上警告同学，别有不好的小心思，整天就知道欺负同学。
我成绩优异，从入学开始，就是全年级第一名，加上我的家境比起校霸陈泽风也不弱，所以当陈泽风知道是我在制止他欺负同学后，他直接就转校了。
顾念念穿着小白裙在学校走廊拦住我，清秀苍白的脸上满是感激：“谢谢你帮了我，要是没有你，我肯定要经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我摆摆手。
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义正言辞地说：“我想只要是正常人，有怜悯心的人，看到被欺负的同学都会站出来的，你只要好好学习就行。”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装满了我，顾念念脆生生地说：“谢谢你。”
她开始有意向我示好，频繁出现在我身边。
我问她学习不忙吗。
她红着脸，眼睛到处乱飘，就是不看我：“我害怕还会出现陈泽风那样的人，只有待在你身边，我才会觉得安全，我只想跟在你周围。”
我心口一软。
默认了她的亲近。
慢慢的，我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吃中饭时，顾念念自然地端着餐盘坐在我旁边。
放学后，也不再是踩着我的影子回去，而是并立在我身边。
班上开始有了我们谈恋爱的流言蜚语。
我想要去澄清。
顾念念却制止了我：“梁辰言同学，不用澄清。”
“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睛却不敢看我：“从你最开始帮我的时候，我就偷偷把你藏进了心里。慢慢的我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
“梁辰言，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我看着她通红的脸，自己的心口不停狂跳。
一切昭示着其实我也有将她放在心里。
我答应了她的表白。
3
恋爱五年，我们始终恩爱。
即使吵架，我也会很快哄她。
每年的各种纪念日假日，我也会提前准备好她心仪的礼物。
可是顾念念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平和了，再也没有之前看我亮晶晶的眼神，在我加班晚归时，也不会再等着我回家或者给我留一盏灯。
我想，或许是感情的平淡期到了。
细水长流的爱情也不错。
我打算跟她求婚。
从上学到毕业，人生的重要阶段我们彼此都有参与，从未分开。
我觉得要给这段感情画上完美的句号了。
求婚这天，我穿着顾念念最喜欢的白色西装，单膝下跪求婚。
见证我们爱情的亲友都在鼓掌祝福。
顾念念却有点心不在焉。
在我连续问了好几次“你愿意嫁给我吗”时，她瞬间红了眼眶，颤着声音说：“好。”
我以为她是高兴坏了，沉浸在求婚成功的喜悦中，我并未发现她的异常。
直到我们准备领证的前一天晚上，她穿着白色婚纱突然闯进婚房。
此时我正在放婚床上的玫瑰花瓣。
我觉得亲力亲为更能代表我对顾念念的心意跟重视。
“喝杯水吧，肯定累坏了。”她抖着声音递给我。
我没设防，喝完水后，随口说道：“你之前说一定要在领证的前一天穿一次婚纱，今天就穿上了啊。”
交往的五年里，顾念念经常说要在结婚的前一天穿一次婚纱，去告别她的青春。
她眼眶通红，身体不停颤抖。
我下意识想去安慰她。
身体却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动弹不了。
“陈泽风死了，你知道吗？”
我极力从混沌的大脑搜索出这个名字，这就是高中霸凌顾念念的罪魁祸首。
“他死了，他因为杀人被判死刑了。”顾念念又哭又笑，“凭什么啊，都是那些坏女人勾引他，他才会犯错的，凭什么要他去死啊。”
我想起来了。
陈泽风半年前，残忍杀害了他当时的女友，还上了新闻。
警察上门时，他还在处理尸体。
此事曝光后，舆论一片哗然，在全网所有人的眼睛下，陈家压根保不住他。
原来他是今天被判死刑了吗？
“我爱他，爱了好多年。他霸凌我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终于可以拯救他了。”她眼睛通红，声音嘶哑，“都怪你，要不是你保护我，他就不会转校，也不会被其她女孩勾引了。”
“我明明可以救赎他的！”顾念念的眼泪流个不停，满脸绝望。
我这才知道，顾念念爱他爱了很多年。
一把尖刀猛地刺进我的心口。
我疼得喘不过气，生命的流失让我意识逐渐模糊。
可我仍然死死地盯着顾念念，我恨啊！
既然喜欢他，那当初为什么我要我救你，还跟我表白。
滔天的怨恨让我死不瞑目。
视网膜最后的景象是，顾念念笑容癫狂。
洁白的婚纱被我的鲜血染得通红。
直到死去很久后，我血红的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她。
……
重回高中顾念念被霸凌的时期，这次，我没有如她哀求那样去帮她。
既然我帮助她，她会觉得是在阻止她去救赎陈泽风。
那这次，如她所愿。
我不会再救她。
4
下午放学铃一响，我很快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经过一节课的时间，陈泽风已经想好要怎么玩弄顾念念了。
“晕倒有什么意思，谁来杯水，把她泼醒？”他嘴角挂着阴沉笑意，“不用干净的水，刚刚值日生不是刚拖完地吗，直接用桶里的水就行。”
我没管这些，背着书包就想离开。
此时顾念念被脏水泼醒，眼神茫然恐惧，但很快就发现她的处境。
她目光注意到了我，语气带着浓浓的哀求：
“梁辰言，你这么好，这么善良，你救救我，我不想留在这里，我会被他们欺负死的。”
“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动作一顿。
随即心里冒出巨大的怒火。
我如她所愿不帮忙了，为什么顾念念还要执着地向我求救，把我拉进来，让我成为这对颠公颠婆play的一环。
陈泽风露出玩味的笑容：“大学霸，你要帮她吗？”
“如果你开口的话，我可以把她让给你，反正就一个女人而已。”
余光视线中，我看到顾念念听见这话后，变了脸色，神情闪过受伤。
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陈泽风从入学开始，就换了无数个女朋友，但他最喜欢做的，就是抢别人的女朋友，尤其是死对头的。
我跟陈泽风关系一般，一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那上次顾念念故意向我求救，是刻意刺激陈泽风追求她吗？
我摇头拒绝了顾念念。
经过她时，我一脚踢开她试图握住我脚腕的手，然后不经意间，我重重踩下。
如愿看到她发白的脸色，额头冒出大汗。
松开脚时，她白皙的手红肿一片。
我一字一句，用班上所有人都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顾同学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帮她，你想怎样，随你的便。”
顾念念浑身瘫软，终于她眼中浮现的满是对即将发生的事情的恐惧。
我冷冷看了她一眼，就头也不回离开了。
身后是她不住的哀求尖叫声。
“陈泽风，你放过我，我求你了。”
“别打我，啊，好疼，救命！”
不是喜欢陈泽风吗，不是想要拯救他吗，为什么还要喊救命呢？
我冷漠地想。
顾念念自己说的，她想要去救赎疯批校霸。
那么被心上人打一顿，她也该甘之如饴啊。
5
第二天上学，我破天荒是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里。
自从重生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像昨天晚上这样睡个好觉了。
刚走进班里，我就敏锐地发现班级里的气氛凝固诡异，地板上散落着撕碎的日记碎片。
顾念念还穿着昨天晚上的校服，浑身散发着恶臭，手上也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头发凌乱，小脸通红一片。
此时她倔强地站在陈泽风的课桌前，布满红血的眼睛里满是执拗：
“对，我喜欢你。陈泽风，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你凭什么说我的爱低贱，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同桌扯着我坐下，在他的三言两语的叙述中，我搞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昨天顾念念被陈泽风让人锁在教室里，让她留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里长长教训。
早上陈泽风早早起床，一路哼着小曲来到教室，却没有看到他想象中的，顾念念神色凄楚地躲在教室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样子。
她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写着什么东西，脸上还挂着甜蜜的笑容。
她回头就看到陈泽风破天荒早起出现在学校里，表情慌张，下意识想收起日记本，却没有来得及。
因为陈泽风没有看到理想中的反应，当即就生气了，冲进教室扯着顾念念的头发就往地上摔，哐哐两个耳光甩在她脸上。
却意外看到课桌上打开的日记本上有他的名字，而这个日记本是顾念念刚刚写的……
“我真怀疑顾念念脑袋是真有问题，她眼瞎啊，喜欢上一个道德败坏，只知道欺负同学的人渣？”
说这话时，同桌声音压得很低，满是对顾念念的嫌弃。
“我要是她，要喜欢的人也是你啊。”
我皱眉，打断了他：“别乱说，我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